第五天早晨。
那是五年前那个冬天的事情了。
一个月亮分外美丽的夜晚。
我自己没在做什么事,只是陪着父亲卫宫切嗣在赏月。
虽说是冬天,气温却不是那么低。
虽然走廊上还可感觉到寒意,却也无伤此等月色可餐的美妙夜晚之大雅。
最近,切嗣很少踏出家门。
很少外出,呆在家里悠闲的做事的时候变多了。
现在想起此事也会后悔。
那分明就像是领悟了自己死期的动物啊,为什么没有察觉到呢。
"小时候,我憧憬着正义的伙伴。"
很突然地。
在我看来本来就是正义的伙伴的父亲,用怀念的语气,说出了这样的话。
"你说什么啊,只是憧憬,也就是说你死心了?"
我有点生气地回答道。
切嗣抱歉似地笑着,仰望着那遥远的月亮。
"嗯,是很遗憾。要当英雄可是有期限的,成为大人之后就很难以此自称了呢。这个道理,我如果能早点明白就好了。"
他这么一说我就理解了。
虽然还是不知其所以然,但是既然是切嗣说的那就不会有错的。
"是吗。这样的话确实没办法啊。"
"是啊。真的,没办法呢。"
切嗣应声附和我。
那么当然地,我要说的话已经决定了。
"嗯,既然没办法的话就由我代替你当吧。虽然老爸是大人所以已经没办法了,但是要是我的话就没有问题了吧。交给我吧,老爸的梦"
"——我,一定会实现它的!"
这番话还没说完,父亲就露出了微笑。
那副表情,仿佛在说接下去的话即使不听也明白了。
"这样啊"卫宫切嗣深深地吸了口气。
"啊——安心了呢。"
安静地合上了眼睛,从此,再也没有醒过来。
那是五年前那个冬天的事情。
决定卫宫士郎前进道路的诀别,决定卫宫士郎要成为正义的伙伴的那个夜晚的事情——
怎么可能忘记。
虽然不曾说出口,但心中记得清清楚楚。
十年前,那个将残存在火灾现场的我救出来的那个男人的身姿。
抱起已经失去意识,全身都是烧伤已经濒临死亡的小孩子,卫宫切嗣说了一句"谢谢"。
能找到真好。
即使只有一个人得救也好,他露出了像是在感谢什么人一般的笑容。
那时候的感情,不知不觉间在心中打下了烙印。
谁也没来救我。
谁也没能救我。
而在那之中,只有唯一得救的自己,与唯一伸出援手的人。
因此,想成为那样的人啊。
像他那样可以帮助他人,让谁都不用死的正义的伙伴。
即使只是孩子气的空想,却还是做着"如果能这样那该多好"的美梦。
而后。
对我而言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的切嗣,却留下了想成为"那样的人"的遗言,在我的面前安详的落下了人生的帷幕。
子承父业是当然的事情。
卫宫士郎必须成为正义的伙伴,帮助像以前的自己那样的人。
对,小时候就如此强烈地发誓。
卫宫士郎,要代替那个最憧憬的男人,完成他的梦想。
但是,其实我并不明白。
自己的想法正确吗?
这种想法又是源自何处?
还不成熟的自己能做些什么呢?
大家都能幸福就好了,简直像魔法一般的实现梦想的方法——那曾是切嗣的口头禅。
啊,还有——
成为Master的自己能做些什么?发生的那么多事情已经快把我的脑袋撑爆了——
"——"
做了个令人怀念的梦,我醒了过来。
明艳的阳光从窗外射入。
裹着毛毯的身体有些发凉,但却不是会得感冒那样的寒冷。
"真是的,又在这里睡着了。"
轻轻摇了摇头,把工作服换成了学生服——
时间是快要早上六点。
这次是轮到樱了,应该已经在准备早餐了吧。
走进庭院,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不错,很棒的一个早晨。
如果不是因为家里有三个女孩子的话会更加轻松的吧。
"啊,订正。女孩子只有两个。"
要我把藤姐叫成女孩子我可不干。
不管怎么说,接下来是——
去看看SABER的情况。
第五天?早晨查看Saber的情况。
得先去确认一下saber怎么样了。
Saber看起来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我想应该能顺利瞒过藤姐和樱,不过始终还是放心不下啊。
"Saber应该起床了吧。"
这样的话,目的地只有一个地方了。
樱现在在客厅,那Saber可能会在的地方是——
不出所料,在道场里见到了saber.
"士郎?怎么了,我觉得这时候起床的话还太早了吧。"
"哎?不,我一般都是这种时候起床的。因为得起来做早饭。"
"是这样的吗。真令人吃惊,没想到你会这么早起。"
saber对这种事感到相当意外呢,显得很吃惊。
"嗯我应该可以被归为早起的类型吧。不过你怎么会介意这么奇怪的事情,Saber觉得我像会睡懒觉的那种人吗?"
"啊不对,这失言了。因为大河还在睡觉,所以我才会贸然认为卫宫家的人早上都爬不起来的。"
"啊——这可以理解。藤姐的贪睡毛病可是非同小可。"
嗯嗯。
仔细想来,和那个睡相恶劣的家伙睡在一间屋子里
樱和Saber,昨晚不都很难睡好了吗。
"还是先跟你说声早上好吧,saber,昨天睡得好吗?"
"是的,很充分了。昨天也没有进行战斗,现在已经完全没有疲劳了。"
"那太好了,还以为你一定没能睡好呢。藤姐的睡相很差吧。那个,昨天啊,好象一直吵闹到很晚呢。实在太吵的话,就由我来提出把房间分开吧,怎么样?"
以Saber的性格,和藤姐她们睡在一起想必很痛苦,因为担心这个所以就试着这么建议。
"不,没有这个必要。还没到出现问题的地步,我觉得应该遵照大河的提议。"
"这样啊?嗯,这样做的话对我倒也有好处"
不知怎地突然觉得Saber的声音有微妙的亲切感。
"Saber.你喜欢这样子的藤姐吗?"
"嗯,大河为人很好,像她那样不虚伪,不欺骗人的人是很少有的。听说是她监督士郎的生活,我也能理解士郎为何会如此率直了。"
"嗯是不是值得高兴呢,这还真是模棱两可的评价。"
"是在表扬啊。虽然时间还很短,但我已经很了解她了。"
原来如此。
说她容易理解,这点我也同意。
但虽然能理解藤姐的思考,问题是从今以后还有别的事情。
"那么和樱也能好好相处吧,樱她可不会像藤姐浑身带刺呢。"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还不太明白她。敌意虽然还没有到这种程度,但她在戒备着我。"
"哦,这么说还没和樱谈过话吗?"
"不,已经和樱和解了。就像士郎说的一样,她和大河为人很好。"
"——什么嘛,那不就没问题了吗。"
放心地摸了下胸口。
那个,说是和藤姐她们已经"和解",我始终很在意这个词的意思。但不管怎么说Saber始终是顺利解决了。
总之,卫宫家的问题就这样解决了吧。
第五天早餐~上学日常(Ⅱ)
"我不客气啰"这样的声音彼此夹杂着。
早晨的饭桌有四个人围在一起还是第一次,觉得这样也真不错。
"嗯?哎呀,今天味道略微有点淡啊。换了汤汁了吗,樱?"
"是的。我想Saber小姐还不太习惯味噌汤。所以味道太浓会不太好。"
"确实是这样。与昨晚的味道相比,今天早晨的更加美味。不过,樱,我也已经习惯了和风的饮食,不必特意在意我,随你的意去烹调吧。这样对大家比较好。"
"哎,是这样吗?哇,筷子拿得好熟练。吓了一跳,Saber小姐的手真灵巧呢。"
"习惯了而已。不过,老实说用筷子还是很累。但筷子确实是比刀叉更优秀的餐具。"
"是啊是啊。相比起筷子Saber还是更习惯刀叉呢。啊,不对啦不对啦,那应该加的不是酱汁而是酱油啊。"
"原来如此。多谢忠告。"
"嗯嗯。我就拿一片海苔当作报酬吧,呐,士郎再给我来一碗。"
"好好。别吃得太多结果又想睡觉了哟。"
"那个,老师?今天还要参加晨练呢,我觉得应该稍微控制一下"
"没关系没关系,这点东西都不吃可是挨不到午饭的。而且虽然阿,樱你这样说,在晨练后还不是有在吃饭团。"
"——!老师,你知道了啊!?"
"当然了。因为看你老是鬼鬼祟祟,就特意观察了一下嘛。不行哦,花样年华的女孩子居然吃两次早餐。恶魔啊,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某天突然降临到你的体重计上的哦。呼呼,根据我的推测樱现在的体重是——"
"不能说!这是不行的老师,你要是说出来的话我以后就再也不来做饭了!"
"呿。"
"而,而且啊,零食只是偶尔才吃的啊,才没有总是做这种事呢!"
"哎呀,是那样的吗?早餐总是会多煮一些饭,还以为樱一定会做饭团呢。"
"学学学学学长你也知道了吗!?"
"啊哈哈,樱是不可能瞒得住的。士郎对这些细小的地方可是神经质一般的敏感哦。一定从第一次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吧?"
"第一次?你说去年夏天的事吗?"
"哎——!!!!"
"?樱,你手在空中挥什么啊,有灰尘吗?"——
就这样吃着早饭。
这次的早餐比平常喧闹两倍。
就在这时,突然间——
"——今天黎明前被发现的被害者超过五十人,现在正在最近的急救病院接受治疗——"
就这样播放出了如此令人不安的新闻。
"哎,新都又发生煤气泄露了吗?哇,这回是50人耶。"
"什么什么,昨晚开始就同被害者无法取得联络,不少人的家人都因为觉得奇怪而与公司联络,经过保安的确认并没有任何职员留在公司内搞什么啊这?傍晚开始大家就都躺倒在大楼里,为什么保安会没察觉到呢。这已经不只是什么认真不认真工作的问题了吧。"
因为这个失去食欲了吗,藤姐放开了拿着第三碗饭的手。
Saber用很严肃的表情看着新闻。
这么说来不会有错了。
虽然目的尚未明确,但这件事看起来应该是Master所为。
与之前的煤气泄漏事件相同,没有出现死者应该是值得庆幸吧——
"真是的,让人不得安生。士郎,暂时禁止你去新都打工。存款还有很多呢,这种时候还是别去的好。"
藤姐的担心让我有些为难,却也没办法回答。
再说现在也不是打工的时候,但是战斗开始后准时回家的机会也会减少。
那么——为了不让藤姐和樱担心,没法按时回来的时候就只能假装去打工了。
收拾完餐桌后走出了大门。
藤姐和樱因为还有晨练,已经先我一步到学校去了。
Saber则和昨天一样,跟着准备出门的我。
但是,今天不能再允许这种事发生了。
假日也就算了,平日里去学校怎么能把Saber也一起带去。
"Saber,先说清楚,到此为止哦。我去学校的这段时间你就呆在这里吧。Saber也一起去学校的话引起的骚动只会变大,太招摇了。Master不是应该避人耳目的吗。"
"——"
似乎还是无法接受,Saber无言地抗议着。
"我不是说了没事的吗。在有人的地方我是不会被袭击的,学校很安全。而且,保护自己的话我一个人也会有办法的。"
"唔——"
Saber的眉毛**了一下。
是想反驳我那句"保护自己的话我一个人也会有办法"吧。
"有一点要问一下。这句话是在说士郎你一个人也能打倒敌人吗?"
"怎么可能。我是指白天我一个人也可以躲避危险。而且不接近没有人烟的地方,日落之前就会回来。这样的话Saber就能理解了吧。你为了保存魔力不是要休息吗,不必勉强跟着我了。"
"呼。明白了。既然Master都这么说,我就只有相信了。"
Saber安下心来叹了一口气。
她是很认真地担心我的安全。
要严词拒绝这份心意,实在让人很不好受。
"抱歉了,Saber.不过没事的。还有,如果我出事的话Saber也能感应到的吧?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再赶来不就好了。"
"不,这大概不行。我和我和士郎的联系很微弱。Master的危机传达给我时,士郎已经有生命危险了。这时再赶过去已经太晚了。"
"嗯。那由我这边呼唤Saber就可以了吗?"
"是的。士郎觉得需要我的话,就可以把意愿传达给身为你Servant的我。如果你判断这样也来不及的话就请使用令咒吧。有令咒做助力的话,跳跃空间来保护士郎也是可以做到的。"
跳跃空间?
这样的事,几乎已经是魔法了吧?
绝对命令权——令咒居然是如此了不起的东西吗。
"明白了,我尽量不让这样的事态发生。日落之前就会回来,不在家的时候就麻烦Saber你留守了。"
说了声回头见,把手伸向大门的把手。
此时。
"是的。请小心一点,士郎。你的学校很异常。行动要细心和注意。特别是不要和凛碰面。"
Saber用严肃的表情说了奇怪的事。
"?远坂会在学校动手吗?怎么可能,这才是不会发生的事吧。"
那家伙可是个名副其实的魔术师。
一直受到协会"不卷入无关人员"的主张的熏陶,再说她还披着张优等生的羊皮。
如果在学校里碰到的话,搞不好她还会打招呼道声早安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好了。凛并不是那种会因为别人的眼光而影响判断的类型。而且她也对士郎抱持着敌意,当心一点总是不会吃亏的。"
"好啦好啦。虽然我认为这不过是杞人忧天不过我会当心的。"
第五天早晨、学校远坂凛,美缀绫子
时间是早晨七点以后。
虽然比平时要晚了一些,不过这个时间的话不用赶也能来得及。
七点四十分。
时间很充足,信步踱过正门往教学楼去的途中。
"——"
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不协调感袭来,我停下了脚步。
"什么啊?也没什么奇怪的呀"
没有被谁监视,周围的景色也和平时没有区别。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的话,对——总感觉没有生气。
这不仅仅指走向教学楼的学生们,树木,教学楼本身,都让人有一种褪色的错觉。
"只是错觉吧,也许是因为遇到太多事所以神经过敏了。"
闭上眼睛,肩膀嘎巴嘎巴作响着。
呼。
即使是这样深吸一口气之后,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协调感也没有消失。
上了三楼走向教室。
这时。
突然和远坂打了照面。
"哟。"
毕竟是相识了,就轻描淡写地打了一声招呼。
"——"
但是,远坂却如同见到幽灵一般全身都僵硬了。
"远坂?怎么啦,我脸上有东西吗?"
用制服的袖子擦了擦脸颊。
"——"
远坂还是一言不发。
哼了一声,转过脸去回自己的教室了。
"????"
刚才的反应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我想远坂那家伙并不是那种会无视别人的问好的性格啊。
"——"
进了教室,又感受到了那种不协调感。
是谁带了点心进来吗,空气里微弱地飘散着一种甜甜的香味。
"没什么,和平常一样的教室嘛。"
一边和男同学打招呼一边到坐到座位上。
还有十分钟才上课。
趁这段时间将教室扫视了一遍,注意到了一个没有放着书包的座位。
"慎二这家伙,缺席了吗。"
说起来昨天社团活动也没来呢。
别看慎二那个样子,他可是个规规距距,神经质似地遵守规章的家伙。
这样的人连续两天没出现在学校,让我有些担心——
到了午休时间。
有做便当的日子大多是像这样跑去学生会办公室。
要说为什么的话,那就是在教室里打开便当的话男生们一定会纠缠不休,而女生们则是会取笑我。
"怎么了一成。你不吃午饭吗。"
"啊啊,之前已经吃过了。现在很想睡觉,午休结束的时候再把我叫起来吧。"
一成趴在桌子上说着。
"怎么了,熬夜了吗?你那山上不是十一点就绝对要去睡觉的吗。"
"嗯虽然是这样,但最近睡的不好。不管睡多久都不能消除疲劳。害的我这两天有空的时候都在睡觉。"
"?这算什么啊。有空就在睡觉的话,怎么会还有睡意呢。"
"嗯嗯,应该是这样的。但偏偏就怎么睡都不能消除疲劳,为了减轻疲劳不能不睡啊。明知道这很矛盾,但是一直发困也是没办法的啊。"
"——哟嗬。离春天还早着呢,一成。"
"不就是春眠不觉晓吗。还真是刺耳呢。"
一成趴在桌上一点想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没办法了。
看起来是很严重了,到午休结束为止陪着他好了——
"哎呀?喂,一成,有人来了。"
"不管他。就说学生会关门了。"
"不行,虽然我是想这么说但来的可是葛木老师哦。"
"。唔唔,这可糟糕了。"
一成慢悠悠地爬起来,去把给打开。
"柳洞。关于今天早上弓道部的事情——"
这时,葛木注意到了我也在学生会办公室里,他就没有再说下去。
葛木宗一郎是二年A班的班主任,学生会的顾问。是这所学校里最严厉的老师,一点也没有亲和力。
"咦?这么说连家也没有回吗?"
"似乎是这个样子。恐怕会是刑事案件。你也明白的吧,这件事不能随便乱说。"
"——这我明白。不过,既然如此的话那间桐那边如何。弓道部的一年级新生不是说昨天那个人和他见过面吗。"
"他也一样。间桐慎二无故缺席,似乎也不在家。他妹妹间桐樱则住在藤村老师家里,还不知道这件事。"
一成和葛木,看来正在谈着令人不安的话题。
从听到的内容分析,昨天有位学生行踪不明,而这个学生最后见到的人是慎二——
"打扰了。发生这种情况也没办法。只有再次把放学时间提早了。"
把要说的说完之后,葛木就从学生会办公室离开了。
"真是的。我说卫宫,你有没有见到慎二?"
"不,没遇到。今天早上我也没去弓道场,他没来学校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的。"
"是吗。如果那样的话就"
一成的脸严肃得如同笼罩了一层黑云——
真受不了。
虽然不是能随便问的话题,不过看来似乎和弓道部有关。
虽然对不起一成,不过就算是勉强他也得把话问详细了。
"一成。你刚才说什么从昨天开始就没回家,那是在说谁?哦,慎二那家伙的行踪也没掌握我倒是知道。"
"哎?是啊,卫宫你也不算外人,让你知道也好。"
"那是昨天晚上的事。有人和学校联络说他们家参加弓道部练习的女儿还没回家。之后学校方面马上就去询问了其他参加练习的学生,然后得知最后一个和失踪的学生说话的人是慎二。"
"——"
和慎二说话?
"等等。慎二昨天没有参加练习啊。而且我还在校门口和弓道部的大伙儿道了别呢。"
"对哦,卫宫好象也在啊。那是在那之后的事,去拿忘带的东西的一年级学生回到道场的时候,慎二就在道场前面呢。那个时候,慎二正在和那个家伙吵架呢。"
有不详的预感。
在那种时候,有可能还留在道场的,就只有一个人而已了。
"一成,关键的地方别给我打马虎眼。我问你,昨天开始就行踪不明的那个学生到底是谁。"
"嗯。美缀绫子,弓道部的主将。她将道场的钥匙送还职员室,然后有人在弓道场前面看到她,之后她就不知去向了。"
一成看起来像是很难启齿一般,边说边将视线移开了——
课程结束了。
因为那件事的影响,放学后的部团活动中止了。
图书室似乎也关了,上完课的学生都快步离开了学校。
校园里的广播也一直在提醒:没有特别的事情的学生请离开学校。
二年C班的教室里就只剩下我了。
其它的教室也差不多,不抓紧的话过一会儿教学楼里就一个人都找不到了。
"——"
在这之前先好好想想。
美缀没有回家,而如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话她不可能不回家的啊。
她是个很能干的家伙,力气也比那些一般的男人还要大。
那样的一个人居然会行踪不明,这实在不是一件小事,更何况身为朋友实在放不下。
"对不起啊Saber.我要去办一些事情。"
在心里默默地向Saber道了个歉,离开了教室。
首先是二年A班,应该先去美缀的班级探听一下情报。
"咦?那个,绫子的话不是因为感冒在家休息吗?"
"美缀在家休息,这件事弓道部部员都知道了吧。"
"不是说了缺席嘛。中邪了吧。她的无迟到无缺席记录也要就此结束了,哦呵呵呵呵呵。"
正准备回家的女孩子们的情报,也就只能有这个程度而已了。
对二年A班来说,美缀只不过是因病缺席。
"打扰了啊。如果明天美缀来学校的话,请不要说我问过你这件事。"
挥了挥手离开了教室。
要说还有什么的话,也只剩下道场了。
"——没有谁在里面吗。也对哦,部团活动都停止了。"
道场的入口锁得紧紧的。
看起来里面应该没人,再呆在这里也没意义。
"去找一成问问吧。那之后也许他又知道了些什么。"
从午休那时候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小时。
也许早就已经找到美缀了,可能我问一下就会知道其实什么事都没有呢。
第五天放学后远坂凛(Ⅲ)
"——"
真受不了。
没想到连学生会都停止运作了。
教学楼里几乎已经没什么人了,很难再找人询问情报了。
"先回去吧,美缀的事情的话,藤姐也许会知道。"
一只手抓起书包回到走廊。
外头已经被染成了暗红色。
夕阳已经开始沉入地平线,再过一个小时天色就会全黑了吧。
走到三楼的楼梯处。
提着书包正想下楼时,上面响起了"卡嗒"的声响。
"?"
抬起头来。
在那里的是——
远坂的身姿如天门神将一般,伫立在通往四楼的楼道里。
"咦。远坂,你还在啊?"
""
没有回答。
早上也好现在也罢,每次向她打招呼时,她的眼神似乎就会变的很犀利。
"?干嘛啊,没事的话我要走了啊。"
喏,举起书包给她看,让她知道我现在就要回家了。
"——唉。"?
到底怎么回事啊,远坂像受了打击一般叹着气,
"真吃惊。连Servant都不带就来学校,你这人还真不正常啊?"
那是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
"什么正常不正常的,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Saber又不能灵体化,怎么可能让她一起到学校来。"
"那样在家里呆着就得了。Master在没有Servant的情况下到处走动,简直就是在告诉别人:'请杀了我吧'。卫宫同学,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愚蠢啊?"
"啊啊——说我蠢,哪有这样的事。远坂才是在说蠢话啊。Master又不会在众目睽睽的地方开战。那么白天,尤其是在学校不就没有问题嘛。"
"哦。那我问你,这里是不是众目睽睽的地方?"
"啊——?"
在说什么啊,是否众目睽睽,这样的事情一看就——
"哎呀——?"
怎么回事。
巧合的是,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三楼的走廊一个人也没有。四楼和二楼的走廊一定也是这样吧。
傍晚的教室鸦雀无声。
怎么会这样,难道除了一楼其他地方就没有学生和老师留下吗——
"好象总算是明白了呢。早上看到你还若无其事的来学校真让我大吃一惊。都那样告诫过你了,干嘛还要自己送上门来。"
远坂一边说着带刺的话,一边卷起了左手的袖子。
"——?"
纤细白嫩的手臂。
那女孩子特有的手臂上,啪地一声——
浮现出了好象是刺青的,带着磷光的东西。
"——什"
那不是令咒。
那个难道是——我所没有的,被称为魔术师的证明的魔术刻印?
"——无需说明了吧?这就是我家代代相传的魔术结晶。刻在这里面的魔术,只要我的魔力流过就能发动。"
是吗。
所谓魔术刻印,可是说是与魔术师本人的回路所不同的附属引擎。
不需要复杂的咏唱手续。
运转起来就可以使魔术这辆车跑动,终极的加速装置。
也正因为如此,魔术刻印只有在使用时才会浮现出来。
所谓魔术刻印,就是依靠主人的魔力流入而形成的另一条魔术回路。
"我让Archer先回去了。以你的程度,用刻在这个刻印里的'Gand(诅咒)之击'就绰绰有余了"
坚定的言辞毫无感情。
"——"
终于,我认识的到了眼前的对手是认真的。
"要逃跑随便你,不过那只是白费力气。反正我一定会赢。"
冷淡的话语。
但我的大脑已是一团乱。
在这边,认真的,战斗?
为什么在这种地方?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
为什么偏偏不得不和那个远坂战斗不可啊——?
"等,等一下远坂!你疯了吗,这儿可是学校啊!?胡乱吵闹的话谁知道会引来什么——"
"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我可是一向主张不放过眼前的机会的。虽然对不起卫宫君,但我会在这里解决你。而且,你再像今天这样到处乱晃我的神经可受不了。"
"所,所以说等一下啊!我根本没想过要和远坂战斗什么的——"
"你没有但我有!做好觉悟吧,士郎——!"
做出了像乱发脾气似的开战宣告,远坂的手臂动了起来。
"——!"
那是怎样的魔术啊。
远坂推出左手的瞬间,我的视野被光捣碎。
"唔!"
到通向二楼的楼梯,全力飞奔的话大约四步。
退回走廊的话,同样也是四步左右就能进入远坂的死角。
不是惊慌失措的时候,现在应该——
退回走廊
VS远坂凛panicsonioaster
"唔——!"
不往后看,仅凭直觉向后急退。
没办法顾虑太多,总之先以远坂的死角——走廊的拐角为盾,使出全力横扑——!
向着走廊滑去。
"呿——!"
只听到了远坂恼怒的咋舌声,和某种重物胡乱撞击墙壁的声响。
"等等——那家伙,刚才到底干了什么——!?"
一边站起身来一边向后看去。
墙壁。
刚才我还站在其之前的墙壁,正在散发出像是烟一样的东西。
唔,说得再准确一点,是墙壁上有着三处拳头大小的如同火烧般的痕迹。
"——"
远程武器——不,那是带有可以让被击中的对手得病之"诅咒"的东西。
远坂所说的Gand之击,应该是来自北欧的Rune魔术,是可以通过用手指指着对方使其病情恶化的间接诅咒。
其效用归根到底也只是让人身体不适,就算是失误也不应该像刚才那样,直接出现爆炸的效果。
但,远坂的Gand包含的魔力实在太浓,乍看之下简直就像子弹。
问题是不只是看起来像,其威力和效果也与子弹相同。
哈,不愧是远坂啊。
使本来慢性的诅咒即时发挥出其效果,发挥实力也该有个限度吧。
"啧,你这家伙想杀了我吗——!"
"可恶,这事我刚才就说了吧!"
背后回响着追下来的脚步声。
"唔——!"
全速重整了姿势——
没有时间考虑了。现在不逃跑就糟了!
"走廊,走廊太危险了——!"
走廊实在太直了。
远坂的武器是远程的,这样子老老实实穿过走廊的话背后一定会被击中。
"喂你,给我站住——!"
远坂从楼梯口飞跃而出。
而在那之前,我快速闪进了旁边的二年F班的教室。
Gand贯穿了走廊。
远坂那家伙,到了走廊后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到处乱放啊!
"开玩笑,这样子的对手要怎么打!怎么战斗啊,战斗力根本就有天壤之别啊!"
急急地在教室中扫视着。
防具。
怎样都好,有没有什么能防御那种射击的盾或者衣服和防弹背心!?
"糟糕,来了——!"
跑向这里的远坂的脚步声,在教室的入口处消失了。
她应该看见我躲进了这里。
这么说,她是因为想埋伏我而停了下来——
"怎么可能会这样啊,笨蛋——!"
奔跑着。
从教室的一侧到另一侧,就像从教室入口跑进来一样,子弹毫不留情地从走廊连发着——!
啊啊,真是的,你以为在射击吊桶吗!
子弹贯穿了墙壁,呈放射状向教室内部射来。
"唔!好烫,背,背被擦到了!"
如果刚才停下来的话一定已经被射穿了。
"!?骗人,为什么你这家伙身手会这么敏捷啊!"
哒地一声,远坂凛一跃进了教室。
距离连四米都不到,我们的手抓在教室前后入口的把手上,然后再一次对视——的时间根本没有嘛!
跑出教室到了走廊。
不能再逃进教室了。
这样的话,只能往那边的楼梯尽全力飞奔了!
"!"
哇,真是毫不留情啊!
刚才掠过太阳穴了啊!啊,腹部的侧面又咻地一声过去一发!
"好烫烫烫烫!可恶,你玩真的啊!打中了可不是好玩的!"
"当然了,谁会天真到认为打中了也没事啊!怕痛的话就给我站住,那样不就轻松得多了吗——!"
子弹从我身边飞过。
话说回来,为什么从刚才开始效果音就和真的枪弹一样了!?
"等等,你这不是在用Gand射击吗!?听起来根本就满是杀意嘛!"
"烦死人了,那就别给我到处乱跑!还不是因为你这个靶子到处乱跑我才会不知不觉激动起来的!"
远坂一边说一边还"砰砰"地射击着。
"哇!得想办法拿到武器!"
"你这家伙,要说的只有这些了吗!"
一瞬间强烈的枪声震耳欲聋。
但是却只差毫厘。
与此同时,我总算勉强到达了二年A班那边的楼梯。
"呼——呼,呼,呼——!"
在楼梯上往下跑。
到了这边总算是我赢了。
下了楼梯就能到达二楼的楼道。
就这样跑到一楼的话,就算是远坂应该也不会做傻事——
无话可说。
远坂这家伙,跨过楼梯的扶手,直接跳到一楼的楼梯。
简单来说,被堵住了。
要想到达一楼的话,就必须突破紧盯着我的远坂。
"真令我吃惊。还真是身轻如燕啊远坂。你之前不是还说身上有赘肉的吗。"
"——"
啊。
瞪着我的远坂脸上冒出青筋了。
习惯还真是可怕的东西。
在大脑想到"不要过来"的瞬间,脚已经不由自主的向走廊那边跳了出去,接着就传来了楼梯的墙壁被炸裂的声音。
向走廊的另一边逃走。
要说有前进的话,就是从三楼的走廊到了二楼的走廊。
这下只要再一次顺利逃到一楼的话,就算是这顽固的远坂也——
"哇,又来了!别这么死心眼啦远坂,也差不多该死心了吧!"
"你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又不会取你性命你就给我老实一点!"——
是现在才开始认真起来呢,还是因为我到处乱逃导致她气血上涌呢。
远坂的Gand,再这么射下去一定会到了那种让别人去报警的程度啊。
"啊现在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了——!"
威力又提升了,也就是说,子弹变得更大了。
刚才擦过也只是让人觉得烫的"诅咒",已经变得能让被碰到的部位有烧伤的痛楚了。
"——好痛!"
一只脚被Gand碰到了大腿。
速度减慢下来了。
在判断出到达楼梯之前就会被追上的瞬间,身体向旁边的三年级的教室横跳。
"——唔。"
飞奔进教室,向窗户跑去。
那么,该怎么办呢。
如果是二楼的话跳下去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既然到走廊去的话就会被攻击,干脆直接从这里出去。
"——DasSchlie?en(准备)。Vogelk?fig(隔音),Echo(完成)。"
从走廊传来了远坂的声音。
教室被一种薄膜似的东西包住了。
"——什么,是结界?"
在我察觉这是某种拥有隔音功能的结界之时,立刻领会到了远坂打算干什么。
"!!!!!!!!!"
正想将头伸出窗外跳下二楼之时——
全身都感应到了强力魔术的发动。
立刻弯下身体,将桌子弄倒躲在后面——
和至今为止的Gand不同。
闭上眼睛,用手按紧桌子的内侧——
咒文。
尽管已经有了魔术刻印的支援,远坂还是咏唱了咒文。
能赶得上吗?不,是非得赶上不可!
跳过在脊骨上制造第二神经的所有过程,像发疯似地将魔力注入到桌子里!
"Fixierung(瞄准),EileSalve(一齐射击)——!"
"同步(trace),开始(on)——!"
爆炸的声音和光线。
一如平常的放学后,没有什么出奇之处的教室,一瞬间变为了舞池——
桌子在跳着舞。
从走廊朝教室放出的魔力的集束,手枪之类的东西已无法与其相比。
毫不间断,大范围地攻击的那东西,已经相当于机关枪了。
充满魔力的"诅咒"所拥有的效果如何我并不知道,尽管如此,却是连肉眼都能看得到的魔力之凝块。
拥有质量的它们,将碰触到的所有东西全部弹飞。
排列在教室的桌子如同头上着火的人一般狂乱。
轰鸣的枪弹与桌子的舞蹈发出的声音,早已使我的鼓膜麻木。
与其说是舞池不如说是战场。
像是与此绝缘一般,窗户连一丝裂痕都没有出现。
是远坂所张开的结界的力量吧。
现在,这个教室就是一个密室。
就算能进得了这个密室,却绝对不能从这里出去。
就连释放出的那么多子弹也毫无例外,其响声都不会泄露出去。
真是的。
远坂这家伙,俨然已是一个令人佩服的魔术师——!
"呜——!"
被拿来当作盾牌的桌子,注入了我全部的魔力。
被我所能使用的唯一的魔术——"强化"影响而加大了硬度的桌子,挡住了如豪雨般的魔力的子弹。
"咕,呜——!"
但是,这也只是暂时的。
以我的强化,在如此的弹雨中连三秒都顶不住。
结果,只能在强化的效果消失的瞬间再次施展强化,在魔力还能持续的情况下不断地重复着这样的行为——
"可恶,那家伙的魔力都不会见底吗——!"
豪雨未有一刻暂缓。
也许,远坂已经了解了教室里的情况。
她知道我用这样的手段防守,因此才一刻都不缓下她的攻击。
这样的话,雨要是要停下来的话,也就是——
"我魔力枯竭的时候吗"
把精神集中在桌子上,呼地叹了一声,放松了下肩膀。
这样的话就是比耐性了。
那家伙和我,不就是在比哪一方的耐性好一些而已嘛——!
"——哎呀,算了。"
胜负不是早就分出了吗。
怎么说呢,就像是在第一回合开始十五秒后就被对手技术性击倒而告负的感觉。
虽然我没有受伤,体力也还绰绰有余,但是魔力枯竭的话也就没办法了啊。
"不过,这还真是"
小心翼翼地从桌子后面探出头。
教室里充斥着白烟,什么也看不清楚。
咔啦地一声。
手似乎在碰到了地上的什么棒状的东西。
"椅子的脚啊。破坏得还真是厉害呢,那家伙。"
不管怎样,总算是能当作一样武器吧。
握着二十公分长的铁棒,把残留下来的最后的魔力注入其中。
"——干得不错啊。什么嘛,正式上场的话我不就能百发百中了吗。"
试着用力挥动了一下被"强化"的铁棒。
接下来。
即使这里已经是疮痍满目事态也没有好转,再来一次刚才那种攻击的话我就真的会变成蜂窝了。
不知是不是使用魔力过度而伤了腰腿,现在连站起来都很困难。
"唔——咳,咳。"
再加上这烟雾,连正常的呼吸都有问题。
"用烟熏我吗,可恶。真是完美的攻势啊,那家伙"
远坂非常习惯战斗。
留在这里只会被逼上死路。
反正已经在走廊上埋伏好了吧,而且由于这个结界的原因想从窗户里出去也不行。
"——"
下定决心朝走廊前进。
双脚还未脱离麻痹,扶着桌子的残骸,在白烟中匍匐前进。
然后在穿过这片焦土后看到的是——
"——哦。终于肯出来了呢,卫宫君。"
远坂在走廊上等着我,她的肩膀起伏得很厉害。
""
嗯,一边怒目而视,一边总算是想办法把腰直了起来。
双脚的麻痹是暂时的,想动的话看来还是可以动的。
但,这又如何呢。
远坂只是只是跑累了,却还保留着魔力。
与耗尽魔力的我刚好相反,远坂只是体力先耗尽了。
就这样再度开始战斗的话,我一定连避都来不及避就被射穿了。
"胜负已分了呢。来,把那破武器丢掉。现在这种情况下卫宫君你已经没有胜算了吧。"
远坂冷哼着夸耀着她的胜利。
""
生气了。
老实说我也知道这很鲁莽,但不管如何我还是生气了。
"这种事情不拼一下怎么知道。从肩膀就可以看出你已经气喘吁吁了却还说什么大话啊,笨蛋。"
握紧椅子的脚指着远坂。
"——哼,这样啊。我明白了,如果你老实一点的话我本来还想温柔一点的,不过你好象不需要我自作多情呢。好吧,那我就先向你道歉了,卫宫君。"
好狰狞的笑容。
总觉得,希望那个十分不吉利的笑容可以停止。
"?什么道歉啊。再说了,事到如今即使道歉我也不会忘记今天这份恨意的哦。"
"嗯,不过我是为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道歉哟卫宫君。因为如果你要是再反抗我可就不能手下留情了吧?万一失手杀了你那不就连道歉都不行了吗。"
"——!"
哇,这家伙是来真的!
不对,从一开始到刚才她看起来都是认真的,不过,她现在真的打开了最后的开关了,我总算察觉自己已经是砧板上的鲤鱼了!
"啊啦,终于明白了啊?太好了,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你要是还说傻话的话,我可真的做点什么了。"
"那个——说要做什么,到底是什么?"
"——"
她生气地瞪着我。
原来如此。
也就是说,刚才那句话就是傻话了。
"——这是最后的忠告了。把那破武器丢掉,交出令咒。最坏的情况不过是剥离你那只手的神经,不过总比取走你的性命要好吧?"
"——"
交出令咒?
不,令咒不是可以交出去的东西,无论怎样都——
"不行。我不能这么做,远坂。"
"哦。我倒要听听看是为什么?"
"令咒不能交给你。如果交给你的话无异于让我背叛Saber."
"是吗。给你三秒。自己的生命就由你自己选择。"
远坂抬起了左手。
在我拒绝的瞬间,那只手就会射出Gand了吧。
我——就这样
向远坂认输吗?
第五天对视~杂树林绞首刑~VSRider
"三秒到——卫宫君,回答是?"
"——!?"
我和远坂不禁面面相觑。
刚才,好象听到了下面的惨叫!?
"远坂,刚才的是"
"惨叫声,应该是那样的吧。"
立刻往楼下跑去。
"等等,知道在哪个地方吗?卫宫君。"
"谁知道!只知道声音是下面传来的。"
"稍等一下,我先解开结界再说——!"
跑下楼梯。
"等等我啦!一个人跑太前面会有危险的!"
"现在没空去管了!刚才的惨叫,怎么听都不平常!"
"这我知道啦!因此我才说危险啊,笨蛋!"
到达了一楼。
走廊里没有人。
只有一个像是女学生的人影倒在地上。
"——!"
女学生倒在紧急出口的前面。
"太好了。只是昏过去而已。"
我跑到女学生的面前,确认了她没有事。
是一年级的学生吧。
虽然已经失去了意识,但是没有出血和外伤,应该是没有大碍了。
"哪有那么简单——!脸色发青成这样,你难道没发现她身子已经空了吗!?"
"咦?里面是空的?"
"魔力,要说极端点的话也就是生命力。和caster所造成的情况相同,不,应该说更糟——这个女孩子,如果放着不管的话必死无疑。"
"哎会死?连一点伤都没有啊!?"
"就算外表看起来没事但是身体都空掉的话那就是当然的了。血气完全不够啊。等等,这样的话用我手上的宝石应该有办法——"
她喀嚓喀嚓地摸索着口袋。
太好了。
虽然看起来是很严重的事,不过远坂好象知道如何治疗。
远坂蹲下来准备救助倒在地上的女学生。
"——"
那侧脸看起来非常认真。
一边额头不断冒汗,一边担心着女学生的平安。
"?"
为什么呢。
这种可以让旁观的人感到心痛的认真的表情,我
就在不久之前似乎就看到过——
"啊啊真是的,没法集中精神啊!卫宫君,帮我关了那扇门好吗?头发都被风吹乱了。"
"哎?——啊啊,那个紧急出口啊。"
视线转向敞开着的紧急出口。
"嗯——?"
敞开着?
这么说来,这个女孩子为何倒在那里,我们还没有调查过。
不可能一个人就这么倒下去,肯定有袭击她的其他人。
我们听到惨叫后不到一分钟就赶到了这里,所以犯人要逃跑的话只能从那个紧急出口出去。
"——啊!"
那是因为看着敞开着的紧急出口的原因吗。
突然感觉到一个黑色的"某物"飞了过来,
"远坂,危险!"
用右手护住了远坂的脸。
"咦——怎,怎么了这是!卫宫君,手臂,手臂开了个洞啊!"
"呜——"
正如远坂所言,右手被黑色的短剑刺穿了。
扎在肘和手中间的那东西,看起来象钉子。
不,要说是钉子的话显然太粗了。
已经可以称之为短剑的那东西,漂亮地贯穿了我的手臂。
"怎么会这样的——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血,出了好多血,痛,会不会痛?"
"——痛啊。实在非常痛啊。"
但是,实在太痛了,痛到想让人恐慌都不行。
而且,更重要的是——
居然把这样的东西投向远坂的脸。
"——远坂。这女孩子交给你了。"
一跃而起。
左手重新握紧"强化"的铁棒,冲出了紧急出口。
"呼——呼,呼,呼——"
我拖着下垂的右手奔跑着。
从肘部起已经都被鲜血染红了。
今天和手还真是有缘分啊。
远坂叫我伸出手,现在又是这样子拖着重伤的手臂。
"唔——在这附近,没错了。"
环顾了下周围。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吸引着我,但确实感觉到了。
袭击那个女学生的"某人",向远坂投出"某物"的人,就在这附近。
还没有跟丢。
闭上眼睛的话,就可以感觉到黑色的暗之魔力在移动。
"弓道场的后面——杂树林吗!"
跳过篱笆,我在叶子腐化而成的泥土所形成的地面上疾驰——
突然。
在树木的缝隙间。
躲在树后的,是一张我认识的脸,在笑着看着我。
"慎二?"
不禁停住了脚步。
为什么慎二会在这种地方。
他不是失踪了不,归根到底失踪的是美缀,慎二是最后见过美缀的人,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