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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棋待诏祝子山(1 / 2)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华安安独自坐了一会,他想,自己一定是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今天,他们驱赶自己的图谋没有得逞,怕不会善罢甘休。

他首先把幕后主使锁定在费保定身上,但又觉着费保定不会这么兴师动众。何况,刘远举说了,已经半个月没见到费保定。而且,费保定熟悉自己的棋路,绝不会找金子豪这样的没头苍蝇来向自己叫阵。这样一想,他就把费保定从嫌疑名单上排除了。

一定是那个阴阳怪气的王先生。华安安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但怎么也想不起来。或许,是在路上不小心踩了他的脚?不管怎样,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一定要加倍小心。

华安安从窗户上看到这五个人在街上分手,然后各自散去。

他走出楼外楼,心想,不能走旧路,以防遭到埋伏。他特意拐来拐去,从阜成门出城,在西郊绕了很大一个圈子,天黑前赶回庙里。

华安安一晚上都心神不宁,不停地咳声叹气。

普泰看出他有心事,就问他今天下棋是否遇上坏事。

华安安把楼外楼的遭遇讲了一遍,拍着脑袋说:“我轻易都不出门,无缘无故就得罪了什么人,真是想不通。”

马修义有些激动,说:“安安你不要怕。谁敢害你,我就豁出老命和他拼了。”

普泰叹着气说:“善哉,善哉,无妄之灾啊。”

华安安说:“害我倒也未必,只是存心赶我离开北京城。看来他们只是想文斗,没打算用暴力驱赶我。”

马修义分析说:“那一定是文人。”

华安安掰着手指,把自己在北京城认识的人大概数了一遍,疑点又落在费保定身上。香香专门提醒过自己,她大哥设局要害他。可是,于理不通啊。费保定半个月都没和他狐朋狗友照面,他怎么会指使二剩子等人驱赶自己?再说,陪卫侍郎下棋,他和他的情人都很开心,没道理找自己的茬。

难道是,穆尚书?对了。他一拍脑门,今天的王先生大概是陪穆尚书下棋的几位儒士之一,难怪觉得眼熟。

痛宰穆尚书,是费保定一再提醒自己的。自己下手是重了些,可是,穆尚书是豪迈大度的人,当时并没有露出生气、不满的样子。总不会,过了这么久,突然想起输棋的事情,派人来找自己的麻烦?这太可笑了。不可能。

华安安左思右想,解不开疙瘩。旁观两位老人的对局也意兴索然,干脆回炕头上蒙头大睡。他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反正多想也无益。

在这个春天的夜里,月朗星明。华安安遭遇这种突发的危机,倍感孤独无助。他只害怕一点,就是那帮人会到庙里来捣乱,给两位老人的平静生活带来扰攘和麻烦。那时候,他该如何处置?

他预感到,这两三天内,那帮人会来庙里找他。不把他赶走,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华安安想的太乐观了。

刚吃过早饭,他正在灶房里洗碗。二剩子领着炮爷醉醺醺地闯进庙里。

“姓华的小子,你给老子出来。”二剩子站在院里大喊大叫。炮爷双手叉腰,半裸着身子,给香客们展示自己胸前黑乎乎的胸毛。

普泰见势不妙,溜到灶房,焦急地说:“安安,你从后门出去躲一躲,来者不善啊。”

华安安义愤填膺,撂下锅碗,冲到前院里,指着二剩子说:“佛门净地,你吵什么?”

二剩子瞅瞅炮爷,说:“你昨天输了棋,今天赶紧收拾铺盖卷滚蛋。我和炮爷就是帮你搬家来的。”

华安安心想,庙里不是吵架的地方,千万不能给普泰师傅惹下麻烦。他冷冷地说:“二剩子,你要无理取闹,我姓华的今天就奉陪到底。这里是神仙、菩萨的地儿,咱们去庙外边说个明白。”

华安安对二剩子占着全面优势。个子比他高,块头比他大,又学过自卫术。虽然炮爷是练家子,华安安今天却抱定主意,即使被打个半死,也绝不忍气吞声、退缩一步。

二剩子挑起大拇指。“够爷们,咱出去好好谈谈。”

炮爷听说这里有菩萨,连忙冲着佛堂做了几个大揖,跟着两人跑出庙门。

普泰心急火燎,知道遇上这些青皮流氓,安安今天要吃亏。他是僧人,没法掺和这些俗事,慌忙叫人去喊马修义过来。

三个人离开燃灯寺二百多米远,二剩子停下脚步,说:“小子,别说你嘴硬,今儿看是你嘴硬还是炮爷拳头硬。”

华安安冷笑说:“亏你是赵元臣的徒弟,一副地痞流氓样。我都替你师傅害臊。”

二剩子勃然大怒。“我师傅是你小子提的吗?”说着话,向华安安猛击一拳。

华安安的自卫术,是国家顶级专家传授的,都是一招制敌的绝招。国家可不希望花费巨资辛苦培养出来的实验员,在执行任务时被小混混欺负。

华安安的自卫动作虽然不够娴熟,但他早就有了应急预案。对二剩子的这一拳,已经在心里反复模拟了一百遍。因此,他急速闪过这一拳,左手借着二剩子的冲势把他往前一带,使他的身体向前倾斜,后脑暴露在自己眼前。随后,右手握拳猛击二剩子的后脑下方。

教练说过,这一招击打部位准确,用力适度,可使对方昏迷二十到三十分钟。

显然,华安安的击打并未达到标准。二剩子直挺挺地趴倒在地,呈标准的狗啃泥姿势。但他并没有昏迷,只是短暂的失忆。他一翻身坐在地上,然后瞪着双眼,恍然若失。

炮爷大喝一声,粗壮有力的胳膊带着风声,直取华安安的左脸颊。

教练说过,面对无法取胜的敌人,跑是最佳选项之一。

华安安避开炮爷这一拳,转身就向大路跑去。他估计,炮爷的拳脚有功夫,但腿脚未必胜得过自己。

按照他的计划,如果炮爷对自己穷追不舍,他就把炮爷引到三里沟,那里有座林木茂盛的果园。他准备在那里甩掉炮爷,然后回来接着胖揍二剩子。如果炮爷跑几步就停下,他就再回来挑逗这个憨头憨脑的家伙。

他跑到柿子树下面,回头一看,炮爷只追了几步,就返回去看二剩子的情况。于是,他靠着大树喘气,远远地望着两人的动静。

大路上过来几匹牲口。前面是两个骑马的,后面远远地跟着一个骑驴的。

最前面的人身穿黄马褂,腰里挂着刀,一身武官打扮。他看见了华安安,就催马过来,大声问:“喂,这农夫,五里沟有个燃灯寺怎么走?”

华安安没有看对方,只是指着远处的寺庙说:“那里就是。”

炮爷搀起二剩子,把对方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一瘸一拐向庙里走去。

华安安这下傻眼了。这两个流氓赖在庙里,那该怎么办?这个可恶的祝领队,你再不来,我只好被人赶走了。

“祝大人,燃灯寺就在那里。”武官对后面骑马的人说。

一听见“大人”,华安安知道是个当官的,不由得看过去。见那当官的官衣官帽,穿戴整齐。人长得白白净净,一脸福相。怎么这么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祝大人点点头,说:“时间得抓紧,皇上只准了我半天的假。”

两匹马从柿子树旁经过,拐上了通向五里沟的小路。

华安安望着祝大人的背影,心里突然一阵狂跳,一股暖流涌上头部,感觉脸皮火辣辣的。他不自觉的叫了一声:“祝领队。”

他的声音太小,祝大人一心惦记着燃灯寺,根本没有听见。

华安安追上两步,大声喊:“祝领队。”

祝大人诧异地回过头来,愣了一愣,才惊喜地大叫:“华安安!”

祝子山怪叫着,慌忙下马。谁知脚在马镫里没退利索,摔了个四脚朝天。

武官连忙跳下马,和华安安一起扶起祝子山。祝子山捡起官帽,歪歪扭扭往头上一扣,就抓住华安安的胳膊,使劲摇着说:“好小子,我居然没有认出你。”

华安安高兴的又蹦又跳,说:“我在树下把你看了半天都没敢认。你一身官服,根本不像以前的样子。”

祝子山问:“你不在王家老店好好呆着,怎么到这荒郊野外来了?”

华安安满肚子的话,都挤在嘴边,反而语无伦次,什么也说不出来。“我没钱了,只好在茶楼下棋赢钱。费保定把香香卖到官员家里,我差点冻死在街上,多亏有个好人,收留我在这里住下,还管我饭吃,一伙地痞正要赶我走……”

祝子山笑了。“你慢点,慢点,别呛着。看来我走之后,你吃了很多苦。”

华安安喘了口气,说:“你来的正是时候,说不定下午我就得离开这里了。”

祝子山端详着华安安,说:“小华,你瘦了很多。”

华安安说:“那两个地痞流氓想赖在庙里赶我走。”

祝子山说:“现在好了,我们的生活有希望了,再也不用为钱发愁了。”

华安安说:“听说你做了棋待诏,工作的怎么样?”

祝子山说:“我那两下子,你还不清楚。我去的头一天,衣服都没换,直接就让我迎战高丽棋手。难死我了,真是一言难尽。”

华安安来了兴趣,问道:“最后怎么样?我听说你赢了。”

祝子山抿着嘴笑了,说:“我好容易才蒙混过关。那次真玄,差点掉脑袋。”

华安安悄声问:“你见着乾隆皇帝了?”

祝子山说:“那还用说,几乎天天在一块。我的日子不好过,天天提心吊胆,真是伴君如伴虎。”

两人说着话,走近燃灯寺。那位武官牵着马,跟在他们后面。骑驴的人也撵了上来,跟在马屁股后面。

祝子山说:“我今天好不容易请了假,给皇上说好,下午一准赶回去。谁知道王三哥说你都离开两个多月了,真把我急坏了。多亏你留了个地址。”

华安安有些失望,他原以为祝子山一来,自己就有了主心骨。谁知道,祝子山马上又得赶回去。“你现在当官了,过着风光体面的生活,还记着磁湖基地不?”

祝子山压低声音说:“别在外人面前提这些事,我当然要领你回去。今天就是来看看你的生活情况。我不在跟前,你要保护好自己,一有机会咱俩就离开这里去磁湖。”

说着话,庙里突然传出一阵喧闹。华安安听出了马修义凄厉的喊叫声。他急忙一拉祝子山,说:“不好,闹事啦。”

听说有人来找华安安的麻烦,马修义停止讲课,手里握着戒尺就跑到庙里,正好撞见二剩子和炮爷坐在佛堂门外的台阶上耍泼。普泰告诉他,正是这两人来找安安。三个人一块出去的,却只有这两人回来,不知安安是否被打伤。

马修义怒不可遏,大骂着二剩子,挥起戒尺没头没脸地往两个人身上乱抽。庙里的香客连忙上来劝解,把三个人分开。

华安安跑到马修义跟前。“表舅,他们没动你吧?”

马修义气得浑身发抖,由于激动,嗓音都变了。“他们敢伤你一根毫毛,我老马今天以命相搏。”

祝子山上来问:“这究竟怎么回事?”

华安安说:“我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昨天,他们约我去楼外楼和金子豪下棋。说定,我赢了,就输给我一两银子。我输了,就离开北京城,越远越好。结果,我赢了。可是,这两个地痞竟然追到庙里来撒野,不分青红皂白要赶我走。”

二剩子翻着白眼。“你胡说,分明是你输了,还赖了金爷十两银子。我今天就是替金爷讨还银子的。”

祝子山说:“以我兄弟的棋艺,怎么会输给什么金子豪?分明是你这无赖存心讹诈。我警告你,你再来无理滋事,小心要了你的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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