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我
醉马画会的画展非常成功,本来预计只开三天,可是经过第二天晨报的报道之后,观众逐日增加,在广大观众的要求下,画廊老板主动找他们商谈,半价租给他们场馆,延长了画展时间,足足开了七天才罢休。
这七天里,杜世全自然也去看了一趟画展。虽然他对画家有歧视,也不懂什么画,可是一个处在他那种身份地位的人,势必要对这种活动表现出一定兴趣的,要不然在社交中会受笑话,因此他也被几个几个生意上有往来的老板约去看画展了。
他们去的,是画展的最后一天。真正的生意人,没有几个人有空去研究那些艺术,所以大多数也跟杜世全一样一知半解,看不出哪里好。可是生意人往往比别人更能灵活的从一件物品的价格去评判它的价值,因此当他们进去转了一圈,看到画展中的大部分画作都被标上已售的标志之后,立马感觉到了这些画家的价值不凡。
就在杜世全为此惊叹的时候,有好事者记起了那桩“艺文轶事”。虽然那个时候当笑话讲,可是如果杜世全的那位女婿真的闯出了什么名堂的话,那笑话可就成了才子佳人的美谈了,所以当下有人就问,“听说杜老板的东床也是醉马画会的成员,不知道是其中哪位?带我们去欣赏欣赏他的画吧。”
杜世全脸上的笑容一窒,尴尬的说,“你记错了。”
“怎么会记错呢,我记得当时报纸上明明就写着,与贵千金有纠葛的那位,就是醉马画会的成员呢~”那人不懂看人眼色,没有看到杜世全已经黑了的脸,继续的努力回忆着那张小报上的内容,然后被杜世全粗暴的打断了。
“说你记错了就是记错了,那种三流小报上的东西只有无知的村妇愚夫才会相信!”杜世全气冲冲的丢下这句话,然后就扔下那帮朋友自己走了。
回到家里,他越想越不是滋味。醉马画会里有那么多人,为什么自己的女儿就偏偏看上了那个梅若鸿?他以前对醉马画会并不熟悉,这次报纸上连篇累牍的详细介绍,他随意的扫了两下,只觉得那上面的五个年轻人各个都风度翩翩,无论哪个做女婿都拿的出手,偏偏女儿怎么就选了最烂泥糊不上墙的那个!无论是能力还是相貌,那个梅若鸿有什么好的!
“人呢,人都死到哪里去了!”杜世全郁闷至极,随意拿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茶,发现是冷的,当然就大怒了起来,扔了茶碗,在屋里叫骂着。听到响动的丫鬟赶紧进来帮他换了杯热茶,然后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等他的吩咐。
杜世全虽然脾气比较粗暴,可是也不是随便迁怒人的人,看她那紧张的样子,随口问了她一句,“小姐呢?让她下来见我。”
“小,小姐,”丫鬟见到他问这个问题抖的更厉害了,结结巴巴的说,“小姐不在家。”
“不在家?这个时间她不在家到哪里去了!”杜世全一听这话,当下又吼了起来,气的狠狠的把茶盏放在了桌上。
“不,不知道。小姐早上从厨房搜刮了一篮子吃的东西之后,就出门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过。”丫鬟结结巴巴的说,“我,我真的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
“去给我叫太太,我就不信,连太太也不在家!”杜世全站起了身子,满脸的愤怒。
“老爷,什么事?”意莲匆匆的赶到客厅,看到杜世全的怒火,吓了一跳,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问。
“你问我什么事,我倒要问你的宝贝女儿出什么事!为什么这个时间芊芊会不在家?你女儿一大早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你竟然还能安安心心的坐在家里,你这个做母亲的人是怎么当母亲!你是怎么教女儿的,我们杜家的家教全叫你给败坏了!”意莲一来,杜世全就摔了茶碗,好一阵怒骂。
“我,”意莲看着他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早上杜芊芊出门她也是知道的,她有心替女儿隐瞒,所以不许仆人私下议论,却不料杜世全今天竟然这么早回来。
“她到哪里去了?”杜世全见她这个时候还支支吾吾,当下无名火蹿的有三丈高,大声喝了一句。
“水,水云间。她今天去看梅若鸿了,还,”意莲被杜世全这么一吓,赶紧说出了女儿的去处。
“还从我的厨房里搜刮了一大篮子东西去接济他?她竟然还敢去看那个穷小子!我不是说过,既然梅若鸿毁约,那他就不能再见我的女儿,他还是不是男人,还知不知道什么叫信守承诺,还有没有一点脸面!他竟然还好意思吃我杜家的东西,用我杜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