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这才憨憨地一笑:“我不知道主人以后会怎么安排我们,但我和巴卡商量过了,觉得跟着他很好”,说到这里,他放低了声音道:“昇阳城里传说:谁跟着赵图混,谁就能交好运,有人说他是运财童子转世。”
水海济本以为他有啥天大的秘密要说,凝神倾听,不想是这么段话,竖起的耳朵立马就耷拉了下来,心道:“难道当赵图的奴民也能交好运?这个巴布是不是当奴民当傻了?”
前田切就坐在两人四五、尺开外,耳闻着两人对答也移了过来。他先夹了只鸡腿放到了阿布的碗里,这才问他:“阿布,那个溥小姐是谁?”
昨天晚饭之时,傅莼带着芊芊出来亮了个相。她一出来,就把所有的人都震住了。在看到她之前,恐怕没人会想过世上竟然还有这般的女人,其颜色只让人无法直视。且不光是她本人,连贴身的婢女都有一股绝伦的美态。
事先大家只听真儿说过船上来了位溥姓的女客人,带着婢女住在豪华套房里。至于她俩是什么时候上船的,则没有一个人知道。她跟颜明真、傅萱、柴门纹,以及那个叫芊芊的女婢坐在同一张台子上,匆匆地吃了数口就离开了,从头到尾就只跟颜明真说了几句,连赵图找她说话也是不理不睬的。
阿布茫然地摇头,然后觉得既然自己不知道他提出的问题,受这只鸡腿有愧,便要夹还给他。
“你吃吧。”前田切用筷子将他的筷子一压,阻止了他,一双眼珠瞪得放亮,口中结结巴巴地问:“会……会不会是赵图的……妻室?”
阿布扒拉了一下碗里的两条鸡腿,摇头道:“我不知道,以前在昇阳城里从没见过她。”
水海济饶有兴趣地听着,喝了口酒后,眯着眼对着前田切道:“莫非你老弟瞧上了那美人了?”
前田切脸上红了红,又自我解嘲般地笑笑,也不答话,端起托盘站起身来,唱着小曲就走下了船舱。
水海济“嘿嘿”地笑了两声,转头却见房风正走来身旁看帆,便招呼道:“房兄。”
房风因为操帆的原因,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离他不远的地方,听到了招呼,却翻着眼冷冷地说:“谁和你称兄道弟,老子原来是官兵,你小子可是海匪。”
水海济听了他这句硬邦邦的话,愠怒上来,腾地站起了身子便似要翻脸,吓得脚下的阿布赶紧屁股后移两下。
见了他这个架势,房风将左臂半抬于身前,用以戒备偷袭,口中讥讽道:“怎么着,莫非你想比划比划?”
就在这时,从舵轮区的高处传来一声喝喊:“散开!各干各去。”
甲板上干活和吃饭的人往那边一看,蛎蛴民正从那探出身来,对着有冲突嫌疑的两人注视着。
蛎蛴民是水长,所有的船员都归他管。为了加深他的权威,阿图还给了他一根鞭子,说谁不听话就可以拿这鞭子抽他。
听到水长发话,水海济平和了下来,手里握着的拳头也慢慢地松开了,先朝着蛎蛴民那边喊声:“没事、没事。”再转头对着房风洒笑道:“那又如何?大家如今不都成奴民了。”
房风只是鼻中一哼,自行向着船头走去。
冲突不成,水海济坐下来继续吃饭喝酒,心道:“这个房风就怎么看出自己原来是海盗了,看来官匪还真是天生的死敌,眉眼一对就能知根知底。”
渡岛熏的来历是船上人人都知道的,再加上个水海济,区区十八名船员中就有两人是海盗出身。
阿布见他坐回到自己身边,心中一阵打鼓,只有暗求他的神乌库鲁库鲁保佑。
这时,从舱底走上来了素娘。她忙完了厨房的活来甲板上透透风,除下了围裙,穿着一身淡蓝的女式制服显得格外的精神。
她站在船舷边向着远海眺望,只刚过了盏茶功夫,在舵轮区上吃饭的牵晃就走了下来,站到她身边跟她说起了话。
看到这幕,水海济自言自语道:“老牵倒对素娘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