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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二)胡匪围城(1 / 2)

 大兴这块地方西起外兴安岭,东至鲸海,靠近黑龙江的南方区域皆是肥沃的平原,东部沿海以及北方乃是崇山峻岭延绵。

虽早在唐朝,朝廷就在黑龙江与乌苏里江交汇的伯力设置黑水都督府来管辖它,但其后的数百年来,仍然只有那些靠狩猎、捕鱼和采集谋生的深林人居于此地。本朝开国以后,因从美洲引进了土豆、玉米等农作物,加上先师又培育出了可以在这寒冷地带播种的水稻和麦子,擅于农耕的汉人才得以在东北三省以至黑龙江以北扎下根来。

为了解决北疆地区人口不足的问题,武宗曾诏令将内陆人口按户逢六取一,和州与乐浪之民按户二取一,合计五百二十万户人口移民去东北与西北边疆,终于使得东北这片土地开始有了人气并且逐渐地兴旺起来。

沿着比拉河向西走,东西两面的大群山之间夹着一条平整的沿河带。山里是遮天蔽日的老林,除了盛名在外的野参之外,就是数不尽的鸟兽,提供着利益丰厚的皮毛。沿河的平地尽是黑土,可耕可种,可谓山肥野沃。

打北方的山里流出来一条小牧河与比拉河交汇,蓟国在此设顺阳县,并在两河相交处的东北岸建有一小城。

顺阳县的辖区东西四十里、南北六十余里,治下三千来户人家,以农户居多,其次就是牧户与猎户。

此县于六十多年前被蓟国分封出来,如今的领主名叫严桡。严桡风闻丰原大军正沿着比拉河西进,一路接受领地,不降者杀无赦,全家为奴,惊得他几天几夜没睡,已于二十几日前带着妻小,收拾好细软逃跑了。

领主需要跑,但县尹、县丞、县尉与一般官吏则是不必,换个主人还是照样地过日子。县尹就是县令,诸侯国地方长官常以“尹”字来命名官职。

城西有一处大院,是县尹许繇的衙门官邸。本年首季的税项已征收,春耕的种子已发放,民伕的征期已排定,府兵也已轮更,春季的主要政事皆已料理,剩下的事就是等着丰原军前来接受了。

衙门之后便是许繇的自家住院,案几上摆着壶烫热后的浊酒,一个人自饮自酌。许繇眼窝深陷,面色黑瘦,虽才五十出头,但已是满头白发。他由一小吏做起,二十七、八年的功夫才做到县尹,一路兢兢业业,勤政加上逢迎,终于爬到了这个令乡人眼馋的高位。不想,风雨一来,蓟国这棵大树顷刻就倒,连累着顺阳这株小草也将被踩扁在地。

领主既逃,这几日不断有人前来询问“来日如何”。他如何能知道明日之事,唯一能做的只有安抚好人心,到时将完完整整的一个城交上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也许新来官员或领主还能赏识一下他,在衙门里给他留一个位置,哪怕是主簿,甚至典史一类的小官吏,也都喜出望外了。

可令人奇怪的是,丰原军至今都没在顺阳一带出现,反而从离伯力更远的西南方传来了他们攻城略地的消息,难道那是个谣传?或者他们看不上顺阳,跳过了这里去取更值得的目标?可三千民户、二千多方里的顺阳并非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城,起码在河北这块地方还是算能数得上号的。

“县尹。”

门外喊了一声,随即进来个人,身材高大,胡子喳喳的,内穿甲衣,外挂披风,两侧肩头各打湿了一片。

外面的天色雾霭层层,落着不大不小的春雨,就象现时的局势一样不分不明,等待被人所审判的日子格外地难熬。

“华山来了,坐。”许繇一指身旁的位置说,又往内房喊道:“他娘,再烫壶酒,切两个菜。”

许繇说话一向都轻言细语,不温不火,可几杯酒下肚,肚肠里热乎,嗓门也就大起来。房内传来几下女人的脚步身,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掀开布帘往外一看,说声“冈兄弟来了”,便缩回了头去。

来人是城尉冈家茂,字华山,见大嫂探出头,正要说上两句却见她已消失在布帘后,只好嘴里含糊地应了声“是”。

不多时,一个空杯,一盘切牛肉,一盘炸花生并几个白切蛋摆了上来。上完盘碟,女主人道:“酒还在烫,你们先吃”,又走了回去。

壶里还有温酒,喝完几杯,新热的酒就出来了。两人似乎都含着心事,酒喝起来就沉闷无比,举杯相邀,喝酒夹菜而已。直至各喝了五、六杯后,许繇方问道:“华山是否有事?”

冈家茂尽干一杯酒,连夹两颗花生吃了,放下筷子道:“我放心不下,特来寻县尹商议。”

“何事?”

“还不是北面那几处胡匪,属下怕他们得知领主出奔的消息,要前来城里抢钱夺粮。”

顺阳城北面有三处胡匪,分别叫“大锅天”,“一踏马”,“四门炮”,占据着北边的几处山头,倚仗的地利,长期与顺阳县分庭抗礼。北面的群山地势奇特,往往山间河流遍布,山坳之处尽是良田。这些胡匪站了地盘,平时男耕猎、女织种,时不时就出来打劫一番,日子过得逍遥自在。象上述的三处胡匪,每窝都有两千来人,壮丁土匪几百号,顺阳城非但剿不了他们,每年还要送给他们财物,买得下一年的平安。

往年只要城里在秋季奉上了“贡子”,这些胡匪也不来骚扰,反而时时来城里购买生活所需,大家也秋毫无犯。但如今领主已逃,倘使这些胡匪得知了消息,推知下半年不一定能收到财物,会不会趁着丰原大军尚未到来之前先行劫掠一番?这就真难说了。

许繇也不答话,闷头喝了两杯酒,吃了几口菜才问:“你手上现在有多少人?”

冈家茂道:“县尹是知道的,杂七杂八也就二百出头,加上城内衙役与巡查,不过二百三十多人。顺阳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么点人往城头上四下一撒就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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