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了一阵子后,赵千终于想到了自己要干嘛了。(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革命?没那闲工夫,孙革命家那帮子人的做派他是看见了,革你姥姥的命啊,一个时代没落了,一个时代又升起了,不过是换个人看脸色,换个人在那位子上待着,顶礼膜拜山呼万岁。
可不是,这革命尚未成功,就前呼后拥了,抓着个领袖就当稻草,也不管这稻草是救命还是要命,反正从了龙了,这一开了国还不功勋卓越?
这其实和开锅没区别,和开个局子东南西北风一样。
比如这小桃花,盈盈十九的年纪,却不得不干着皮肉生意,你***要真想革命,好哇,先给老子少说点废话,把这妹子的生计解决了再说,别二五八万的说东道西,吃喝拉撒一张还是两张手纸擦屁股才是最实在的!
赵千蹲在这独院的石桌上,活像个大马猴。
一个枪子儿解决问题,利益到手咱再笑,信奉马基雅维利的浪荡子现在就在为利益考虑。
“你这是啥姿势?”背后传来一声软语,然后一个软乎乎的身子贴了上来。
“准备上马的姿势。”赵千抚摸着小桃花的手背,眼中依旧闪烁。
“讨厌!”小桃花一声娇嗔,“说人家是马!”
“我比你惨,是马猴,在马上一贯很猴急。”赵千嘴上瞎说,心里还是在转。
小桃花笑得很灿烂,她本就长相甜美,因为做得是男女买卖,所以骨子里也透着一股子媚劲儿。
“蝎子……”小桃花轻轻摸着赵千后颈的纹身,“这东西我还是头回瞅见有人把它弄在身上的。”
赵千心里一颤,沉如水的表情也发生了变化,转过身,有点奇怪的看着小桃花,“想知道?”
小桃花点点头。
赵千笑道:“我们那地方,有一群人,过了今天不知道有没有明天,看着很风光,其实连死在哪里都不知道,所以,我们就有了一个习惯,把自己喜欢的东西纹在身上,等以后死了,至少还留下了点痕迹。”
赵千说得很轻松,小桃花却莫名的一阵心酸。
“我有个朋友,很喜欢草书书法里的龙字,所以也纹在了身上……”赵千想起了巴特,那个黑人背上的龙字纹身,记得那字还是自己写给纹身师的。
眼中不由出现了几分黯然,可嘴角依然挂着笑意。
有什么好难过的?走上亡命徒这条路,就别去怀念,与其感怀神伤,不如考虑怎么活得更久!
这就是的哲学,这就是赵千有些偏激的思维习惯的来源。
生与死磨砺出来的玩世不恭,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赌徒思想!
蓦地,赵千弯弯的眼角动了一下,眼神变得很锐利……
有什么找不到方向的,自己的人生,什么时候又有方向了?
亡命之徒的一切,都是赌出来的,难道换了个时空,从貌似和平的年代换成了**裸的丛林时代,老子就不是亡命徒了?
笑话!
当初自己一声不响的消失,无牵无挂的进入,难道就不是骨髓里喜欢追求刺激的天性在作祟?
而现在,莫名其妙的来到了十九世纪末的丛林世界,不是更刺激?
赵千一把搂住了小桃花,嘿嘿笑着。
小桃花满脸通红,照理说,半掩门了一年多,她对男女之事早已习以为常,心里也有些反感,可被这神神秘秘的家伙抱住时,竟有了心动的感觉。
“给你……”小桃花悉悉索索的掏出了一个石楠烟斗。
“很纯正的英国货啊!”赵千眼中发着光,就小桃花手上这货色,在他那年代,至少也是几万美元!
“嗯。”小桃花低头往烟斗里装着南洋烟丝,这烟斗的确值不少银子,是她在洋行里买的,伺候人的活计,怎么也得多准备点东西不是。
可这烟斗却没了用。洋人来她这里找乐子,绝不会用她的东西,那些绅士看不起她,只是把她当工具,普通人又出不起价码,来这儿寻欢的中国人多是满清贵胄,那些人没有抽烟斗的习惯,他们通常是往烟榻上一横,吧唧吧唧的吞烟泡儿。
赵千第一次给她留下特别的印象,就是她拿出大烟时,浪荡子眼里冷森森的光。
锵,生铁色的兹宝打火机盖子甩开了,赵千点着了烟丝,深深吸了一口。这烟丝烤过的,味道很淡,不像自己喜欢的万宝路,吐出的烟雾都像美国西部的风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