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阳王神色很有些诧异,他凝神看了傅锦画片刻,握过她的手将她的袖子撸至手腕处,那枚莹红的守宫砂赫然便在眼前……
傅锦画大为震撼,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傅锦画惊喜交加,忘形地上前揽过济阳王的脖颈,亲昵地说道:“我虽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我心里好生欢喜,既然我还是干干净净的身子,你说你要带我去哪里,我都跟你去,此生唯君心是念。”
济阳王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轻地摩挲着,不发一言。
傅锦画松开手臂,心里明镜一般,早已知晓答案,却犹是不甘地问道:“华离,放下这逐鹿疆土之心,带我走吧,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与你相守在一起。”
济阳王终是答道:“你明知道我放不下,如果没有这半壁江山的映衬,我又如何是我?”
傅锦画凄然一笑,说道:“是,你济阳王心里何尝放得下这锦绣河山,离了至高无上的权势,你心里又何尝会快活。”
及至宫门口,济阳王为避人耳目,不得不迅疾下了马车。傅锦画左右等不来青殊和问雁,见宫里的人陆续到了马车前,不禁心急如焚。
因了不是正式册妃的仪式,于是钟银煌只是让人抬了一顶软轿来,抬着傅锦画进了皇宫,安置在墨画堂。
那是个明媚的春日,清晨的阳光已有些刺目,透过枝丫映在地上斑驳的光影,墙角处开着绚烂的四季海棠,宫殿东侧有成片的丛竹,正青翠嫩绿,气节高贵。此处的廊亭与别处又有不同,别处廊亭只不过是临水而建,墨画堂的廊亭却高置在水面上,缓缓而下的台阶与水面几乎并行,仿佛水面只要高了那么少许,便会淹过台阶。
傅锦画半眯着眼,打量着墨画堂的格局布置,精致婉约,于细节处见真章。
庭院中跪着一地宫奴,齐声向她请安,傅锦画让她们起身,一个个细细打量过去。
只见领头的是个瘦脸姑姑,她笑道:“可把娘娘给盼来了,这墨画堂自从娘娘封妃那时便修葺一新,奴婢们每日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不敢有一丝懈怠。”
傅锦画眼眉一挑,有些诧异,难道她们不知自己在传闻中早已死过一次吗?当初钟银煌可是亲自下令将青碧的尸身以贵妃体例下葬的。
瘦脸姑姑使了个眼色,站在一旁的两个细眉细眼的宫女马上过来扶着傅锦画进了墨画堂的内室。
傅锦画歪斜在榻上,随手指了一个圆脸的宫女,说道:“我乏了,留她伺候我就好,你们都下去吧。”
那瘦脸姑姑正待要说什么,见傅锦画眼神冷冽地扫过来,当即一怔,讪讪地退了下去,临走时瞪了那圆脸宫女一眼,目光里的威吓意味不言而喻。
那圆脸宫女一脸的局促不安,傅锦画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于是淡淡说道:“我自进了宫,这墨画堂便是我说了算,他人再有旁人撑腰狐假虎威,说穿了也不过就是一个奴才,况且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如今还能够进得宫来,你以为这仅仅是皇上的恩典吗?你如果识时务,就一心一意地跟着我,跟以前的主子断了联系,我必护你周全。”
那圆脸宫女马上跪下去,诚惶诚恐道:“红玉不敢,红玉愿意忠心服侍娘娘。”
“起来回话吧。”
当下,红玉站在傅锦画身侧,将这后宫种种细细道来。
原来,钟银煌登基时册封的皇后乃是他做太子时的正妃慕容珊,另两名侧妃分别册封为淑妃、良妃,淑妃育有一子,乃是大皇子钟庭朔,在皇后慕容珊膝下养着,而良妃却在进宫后不久不小心滑了胎,郁郁而终。
另有荣弦宫的贞妃、尹嫔,祥曲宫的德妃、阮嫔、赵美人,晟霞殿的沈昭仪、丽婕妤,鸿薰宫的韵妃石韵秀,惊鸿殿的虞妃虞红萼,曼音殿的琴妃傅素琴,其余还有些不得宠的妃嫔,现如今已很少在皇后慕容珊的凤鸾宫出入,可略过不计。
而这墨画堂却是钟银煌在宫里另辟的一处居所,因在后宫西南一角,偏僻冷幽,到底极少有人来此处。
这墨画堂的宫奴原先并不是这些人,自前几日得了消息得知娘娘要进宫来,整个墨画堂便跟被人翻了个底朝天一样。”红玉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抬眼去瞧傅锦画的脸色,“红玉也是昨日刚过来的……”
傅锦画情知这便是宫中世事,倒也不曾惊讶,只是随口问道:“那你知道这墨画堂其余人的来路吗?”
红玉迟疑了片刻,见傅锦画神情冷冽,眼神却是坦荡诚挚,终是点了点头,道:“红玉倒是知道一二,芳姑姑是从凤鸾宫拨过来的,绿珠是虞妃的人,其余的红玉便不知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