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源微微颔首,便站在楼台上,将话题引到了别处。
郭源原本也是遒劲刚毅的美男子,又在军中多有建树,自然是前途无量。不过他总从骨子里透出几分清冷疏离,倒教人看不透。
一整个上午,苏月娄都待在苏君安身边,听他说些军营里的事情。那些东西晦涩难懂,苏月娄倒也无心去管。
在军营和郭源吃完了午饭,交代了些事务,两人便别了郭源,回郭府去。
“哥哥。”苏月娄坐在轿中,将头靠在一边:“我看那郭源也是个有本事的。可为什么言行举止,总让人觉得有些落寞呢?”
“我常在军中,除了有两军对垒这样的大事,是没有其他事情能让人忙到连归家的时间都没有的。”
“据我所知,最近东城太平得很,他大概并不是那么忙的。”
苏月娄垂眸:“你是说,他只是找了个借口不想回家而已?”
“大概吧。”苏君安向后一靠:“如今郭府是郭家姐妹的母亲做主,他的处境,也许跟三年前的我们是一样的。”
苏君安说着,往苏月娄身边靠了靠:“小妹。”
若不是因为有苏月娄,他都不知道那段如同寄人篱下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当初陈姨娘掌家,明面上对他们兄妹很好,可是暗处总欺负他们。苏父日理万机,加上陈氏能言善辩,也总顾不过来。
苏君安还记得母亲故去后,他们相依为命的那几年。
郭源显然没有苏君安那么幸运,有一个知冷知热、同甘共苦的妹妹。可是毕竟这是郭家的家事,外人也不能过多地插手。
两人乘坐轿子一路回了郭府,苏月娄就看见郭玉萝蹲在郭府门前的石桌前,用手撑着下巴,像在思考什么问题,又满脸哀伤的样子。
“大概是等你的。”苏君安看着一身男装的苏月娄,调侃道。
苏月娄撇了撇嘴。哥哥在外人面前一向正经的,到了自己就老爱开些玩笑。
苏月娄拿出上午买的米糕来,想着见了郭玉萝怎样才不尴尬。毕竟这样的好女孩不多见,她也不愿意让人家伤心难过。
“呐……”苏月娄走近郭玉萝,将米糕递到她面前:“做不成夫妻,还可以做朋友嘛。我买了米糕,你要不要吃?”
“米糕?”郭玉萝心思单纯,见了米糕就藏不住的开心:“你为我买的吗?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陈记米糕?”
米糕的油纸包上,正写着陈记米糕几个大字。
“呃……”苏月娄还没有想好怎样回答,郭玉萝就打开米糕吃起来了。然而她不是全部吃掉,而且掰了一半出来吃。
“好吃!”郭玉萝嘴里咀嚼着一小块米糕,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好久都没有吃过陈记米糕了,早膳也未曾吃饱。”
忽而,见苏月娄一直盯着自己,便将嘴里的米糕咽了下去:“你看什么?”
“我见你昨晚用膳挺斯文的?”苏月娄好奇道。
“我……那是因为我饿了。”郭玉萝也意识到了问题,为了挽回自己在苏月娄心中的形象,开始小口小口咬着手中拿着的米糕:“你可不能跟我娘说。不然,她又要念叨我了。”
苏月娄看着郭玉萝,忽然觉得她有点可爱:“好,我不跟她说”。
“看在你给我买米糕吃的份儿上,我原谅你了。”郭玉萝自顾自吃着米糕,说道。
“哈?”这下,轮到苏月娄愣了。原谅?这什么跟什么?!
“不过你得跟我解释,你今早为什么在你哥哥房里?难不成他也是断袖?”
“什么……断袖?”苏月娄回想了番,忽然想起今早见到郭玉仪的事情:“你从哪里听来的?”
“你别管哪里听来的,总之我就是知道。”郭玉萝凑近苏月娄:“你不要说,你和你亲哥哥……那个吧?”
“噗!”苏月娄一笑:“怎么会?”
“我之前跟我哥去军营,就是这样的,习惯了,习惯了。”苏月娄尴尬地咳了两声:“我们可是亲兄弟,能为对方豁出命那种,怎么会是……那种关系?”
“你若有一天去了军营,你应该会发现,军营里关系好的兄弟都是同吃同住的。”苏月娄胡诌道。
为了更像男子,她在外面说话一直粗着嗓子,这会儿脸涨得通红。
“当真?”郭玉萝单纯,三两句话她便信了。
“嗯!”苏月娄眼睛瞥了瞥郭玉萝,因为刚刚说军营里的谎话有些心虚。她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含糊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