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灵均入府做侍君，赶在年前便抬进了嘉亲王府。</p>
元琦喜他书画之才，宠了一阵子，新鲜劲儿过去，渐渐就淡了。池灵均倒是宠辱不惊，没什么大变化。</p>
卫念秋暗中观察，又旁敲侧击试探了一番，随着月份逐渐大了，终是决定让池灵均帮着打点起后院的事情来。</p>
池灵均也不推辞，日日挑了重要的事情说给卫念秋听，丝毫不逾矩。卫念秋对他十分满意，便投桃报李，念着元琦多去他的院子里歇。</p>
年后开了春，赵楹也入了府，池灵均隐隐感觉到府里的气氛有些微妙起来。</p>
明面上元琦对赵楹十分宠爱，卫念秋月份大了，一月里大部分时间元琦都在赵楹的院子里，吃穿用度也是堪比正君，比起顾侧君，超出远矣。卫念秋对赵楹也十分照顾，但池灵均总觉着真相似乎并不是这样。</p>
池家寒门出身，他出嫁前，父亲殷殷嘱咐，万事不可出风头，一定要低调行事。所以即便察觉出不对来，也依旧当做平常，辞了几次管家之权未果后，仍然尽心尽力做好分内之事。</p>
过了四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卫念秋即将临产，却传出了赵楹有身孕的消息。</p>
元琦不免恼怒：“千防万防，终究还是没防住。”</p>
卫念秋扶着肚子，艰难行了一礼：“是臣侍的疏忽。”</p>
元琦忙扶住他：“你即将生产，难免力有不逮，何况赵氏也不知纸糊的，定然有所防范。”</p>
卫念秋也担忧道：“臣侍这一胎也不争气，万一赵氏诞下女儿，宁儿密儿毫无一争之力。”</p>
早些日子，元琦请了太医来把脉，断出卫念秋这一胎，八成是个男孩，才有他这一说。</p>
元琦安慰道：“怀胎十月长着呢，还有生产这一道鬼门关，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p>
这话说得危险，卫念秋急道：“殿下万不可冲动，赵氏不能在嘉亲王府里出事。即便将来，他也必须要活着。”</p>
元琦拍拍他的手：“我自会深思熟虑，你不要担忧，好好生产便是。他若是真的生下个女儿，我便将宁儿正式记在你名下，当做半个嫡女，多少制衡赵氏一些。”</p>
自赵楹有孕后，元琦的宠爱愈盛，甚至隐隐有越过卫念秋的势头。卫念秋临盆在即，顾不得多余的事情。</p>
倒是池灵均明里暗里压制了不少看不清形势的人。元琦私下和卫念秋赞道：“池氏是个清楚的人，可堪重用。”</p>
入了五月，太医、男医都常驻府中，就等着卫念秋发动。卫念秋不是头胎，平日里身体也健康，生产十分顺利。</p>
景成三十二年五月三日，卫念秋诞下元琦的嫡次子元菲。虽然不是期盼许久的嫡女，元琦对元菲的疼爱也半分不少，日日都要去逗弄一番。</p>
赵楹的胎也满了一月，太医来诊过脉，一切都好。元琦每日下朝，先去看看卫念秋和元菲，再去赵楹的院子里陪他用膳，晚间宿在外院或是在池灵均的院子里。</p>
这日天色已晚，院子里粗使的侍从正要落锁，一只纤细的素手顶住了院门。</p>
侍从退后几步，借着院中的灯看清了来人：“奴才见过顾侧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