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川推开院门:“我带了些补品来看望赵侧君,你且进去禀报。”</p>
白日里不来,偏生要等到落锁时才来,侍从心中疑惑,却也不敢多问。</p>
赵楹倚在床头看书,听闻禀报也是疑惑:“请顾侧君进来吧,花青,替我更衣。”</p>
花青拿了外衫来,一边替赵楹穿上,一边抱怨道:“顾侧君也不知是什么事,非要半夜过来。”</p>
赵楹出声制止他:“慎言。”</p>
花青悻悻闭嘴。</p>
出了内室,顾南川坐在厅内喝茶。二人互相行了礼落座,顾南川低声道:“还请找赵侧君摒退左右。”</p>
赵楹凝眉:“顾侧君这是作何?”</p>
“我找赵侧君,有些不便被人听去的事情,”顾南川朝着正院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如果赵侧君怕我对你不利,你可以留一个心腹侍从在旁。”</p>
赵楹半信半疑,还是让厅内伺候的众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花青一人。</p>
顾南川摸出一枚蝉形的玉饰,轻轻巧巧地放在桌子上,却让赵楹神色一凝。这枚玉饰,他有一模一样的另一枚。</p>
出阁之前,父亲亲手交给他,赵家每个出嫁的男子都有的玉饰。为何会在顾南川这样一个外姓人手中?</p>
“我母亲早逝,父亲在我七岁那年也故去了,家里没有家产,我不得不将父亲留下的书画典当、变卖。南川居士毫无名气,留下的书画也不值钱。我以男儿之身,生计十分艰难。直到我遇到了赵大人。她买下了我父亲的字画,将我带去金陵赵氏祖宅教养。我不用因吃穿奔波,可以读书作画,及至入宫。更是在我入府前,赠予我这一枚赵氏子的玉饰。你我同为侧君,我对你并无恶意。”</p>
顾南川一直接触的是嫡支的人,赵楹对他并不了解。但是这枚蝉形玉饰不是伪造,便稍稍放下了些戒备之心。</p>
“这么晚了,顾侧君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p>
顾南川又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纸包,打开推给赵楹。</p>
赵楹用指尖沾了些,轻轻一嗅:“这不是我房内的熏香?”</p>
细品了下,又疑惑道:“似乎有些细微的区别。”</p>
顾南川手指轻叩桌面:“当然不同,这里面加了些避孕的药材。时日一长,便是有孕也坐不住胎。”</p>
赵楹大惊:“这,是谁?!正君?!花青,快去把香炉扔出去。”</p>
一边说着,一边忙摸出帕子来,不断使劲儿擦着刚刚沾过粉末的手指,连指尖磨红了都不停下。</p>
顾南川忙拦住要去抱香炉的花青,安抚道:“赵侧君莫慌,这些原本是送到你房里的熏香,我既已知情,便不能坐视。现在房里用的,都是我调换过的。赵侧君如若不信,天明后找信得过的大夫来一验便知。”</p>
赵楹脸上的神色惊魂未定:“真的是正君?我才刚刚入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