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日后,众官将陆续抵达,齐聚大将军府。
马超居中高坐,开言道:“诸位,鉴于我军兵力不足,故后续几年暂歇兵事。然雍凉如何发展,诸位可有建言?”说完遍视众人,见李迪、杨阜等文官低头沉思,马休、马铁等武将木然站立,堂下一时寂然。
马超等待片刻,见仍无人进言,遂直接开口道:“超近日思得几策,还请诸公议之,其一乃征兵之事。”见众人皆目视自己,遂接连问道:“雍凉现有人口几何?粮草足够支用多久?我军在伍兵员多少?”
李迪首先出列道:“主公,各地百姓皆已记录在册,雍凉各州自开始行民屯至今,除河套外共计十八万六千五百余户,人口一百一十余万。其中羌氐等族之民约占四成。至于粮草,可供十万大军食用两年有余。”
李开亦出列答道:“各军共计近八万人,其中敦煌、潼关皆为一万五千军,河套有军三万,狄道、散关各屯军五千,余者皆在京兆。”
马超闻说粮草丰足,大喜,只因所思之策皆需粮草足备方能实施。略加沉吟片刻,道:“文优明日行文三辅,着征适龄青壮参军。所招之人造册后尽数交于李敢,严加训练。”二人领命。
张既道:“大将军,秦川郡亦有适龄青壮,是否征之?”
杨陵、郭奎等闻言,亦出列言道本郡亦有。马超遂令李开行文雍凉各郡,所征之兵于各郡治所集结,再令李敢遣人分批引回长安。
郭奎拱手又道:“主公,武威军屯人等皆已返乡为民,但去岁落雁谷四千俘虏如何安置?”
马超闻言先是愕然,忆起此事后,对郭奎道:“适龄之人征召为兵,前往青泥隘,由赵胜统之,余者发往河套为民。”郭奎领命入列。
杨阜问道:“主公,若羌氐等族青壮亦愿参军,该如何处置?”
马超正色道:“我军治下,羌氐诸族与汉民无异,日后鲜卑、乌桓、匈奴等族若真心投效,亦与汉民无异,义山万不可区别待之!”
杨阜闻言心下暗觉惭愧,诺诺入列。征兵之事就此议定。
马超清清嗓子,接着道:“其二,日后正军、役吏、税吏皆统一着装,正军着黑,役吏着红,税吏着蓝,冬夏各一,以振奋士气,整肃军法,及便于百姓区分。军法加设军士仪容一条,凡衣冠不整者,杖责之!另外,全军士卒皆备轻甲,胸腹须铁制,以降低大军战损。“
众文官闻言纳闷,不知马超为何耗费大批钱粮为大军换军服铠甲。众武将虽亦不明为何要统一服色,但给士卒披甲,乃制胜之道也,俱都大喜。
李迪缓步出列,拱手道:“此举靡费颇多,请主公三思!“
马超欲待解释,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心中渐生烦意,皱眉道:“此举之利日后自现,无须再议,就交予叔明署理,务必从速!“李迪领命,默然而退。
马超继续道:“其三,拟设匠作司,专司攻城器械,兵器等制作,并于天下各州征聘匠人,但凡愿来,皆赏房屋田产,能工巧匠及有功者擢为吏员。”
众官将闻言哗然,唯法正面露沉思之色。
张既出列道:“大将军,自古奇淫技巧为儒者所不耻,怎能如此见用?“
姜叙亦道:“大将军,此事万万不可!若为之,必为天下诟病!“
马超心下暗道:“封建思想真是害人不浅。“见尹奉、赵昂、杨陵等皆欲出列劝阻,忙大声道:”超有一言,诸公静听!”见众人皆闭口不言,继续道:“向日落雁谷剿匪,我军伤亡五百余,征伐韩遂,再没千余人,河套之战,亡四千余,据守云中,几近全军覆没!候选险些战死!“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环视众人一言,声音转厉:”敢问诸公!若全军皆着铠甲,何至于战死近万健儿?!若无铁甲骑兵,我军怎能占据河套?!铁甲何来?!皆由诸公不耻之匠人所制!诸公以为然否?!“
众人闻言,皆缄口不语,只听马超接着道:“若不设匠作司,异日天下雄城无数,莫非让儿郎们用血肉之躯堆上城墙?!“
李迪见马超面沉入水,出列道:“主公,匠作司固须设之,然匠人有功便可为吏,未免太过,恐惹非议。”
马超见竟无一人附议,只得强忍怒意,淡淡道:“此事超自有分寸,暂时搁置。”顿了一下,转移话题道:“河套之事,诸位有何见解?”
法正闻言,即刻出列道:“主公,塞北广阔,夷狄部落众多,逐一抚之非数年不可定,不若致书步度根,晓以利害,令其率鲜卑诸部迁至河套。”
李开闻言,正欲附议,只见马休业已出列,哂笑道:“法参军好大口气,据闻步度根拥兵数万,怎得你一封书信就率众依附?”
法正笑着对马休拱拱手,接着道:“云中一战,杨将军领万余骑兵大破诸族联军六万,步度根弃联盟诸族,仓皇遁走雁门,诸族首领莫不切齿,且中部鲜卑轲比能部素与步度根有隙,每欲伺机攻之。加之河北袁绍自顾不暇,无力援助。步度根四面受敌之下,岂能安枕?此时主公招之,彼安得不从?”
一席话说的马休呐呐无言,强自争辩道:“依我之见,蛮夷皆狼子野心之辈,不若统大军往征之,尽斩其首,免得日后麻烦。”
马超已明了法正之意,遂喝退马休,示意法正稍待。
转头吩咐杨奇道:“眼见夏收在即,你于安定寻地再建一仓,以便于运粮河套。”杨奇领命。又下令马岱等谨守关隘,不得懈怠!
说完,也不理会众官将,低头沉思。众人皆识趣告退。
马超留李开、法正于书房继续商议河套之事,下令王达守住门口,任何人不得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