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校场上,杨廷麟正在督促着总督标营进行训练,自发了饷银之后,这些个卫所兵们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再加上伙食变好,操练起来也是个个振奋。
陈洪范自打杨廷麟坐营监军之后,就不怎么管理营事了,他看出来了,张国维根本就不信任自己,这个杨廷麟虽然是个文官,但是似乎很通兵事,操练起士卒来那是一套又一套。
而且张国维还给杨廷麟授予了总督银令箭,自己这个参将还得看人家脸色。
陈洪范心里很不爽,十分的不爽,于是他便来到了马府。
门口已经不同往日,现在站了一什的卫兵,看样子都是新兵,身上的火红胖袄罩着布甲,腰间别着鲁密铳,正严格的检查着进出之人的身份。
陈洪范正欲门头入内,却不想被什长拦住。
“将军,您有何事?”什长不卑不亢地行礼问道。
陈洪范一愣,嘿!这丫谁给他的勇气敢拦本将。
“本将乃是总督标营参将,往兵部有公务。”
虽然心中火气很大,但是他看这些兵的装备,就知道一定是精锐,否则怎么会装备鲁密铳这种稀缺的火器。
想来想去,陈洪范大概猜到这一什兵可能是来自王府直卫。于是便也不敢发火,只能冷脸回答。
那什长打量了一下陈洪范,见其腰间佩刀,便拱手道:“请将军解刀。”
陈洪范面无表情地解下佩刀,递给了那卫兵。随即便抬脚入府而去。
他没有去兵部,而是直直奔着马士英居住的园子去了。
此时的马士英正一个人坐在房内发呆,他已经许久没有出房门了,听府上的人说,阮大铖已经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自己这一手装病,直接被潞王放了长假,面前的桌上还放着刚刚熬好的药,闻起来十分的苦涩,实在难以下咽,王府的医官说这是大补之药,可自己喝了几顿,总感觉身子仿佛被掏空。
“老爷,陈将军来了。”
门外,下人前来通禀。
马士英匆忙起身,气喘吁吁地爬上床,然后病恹恹地说道:“叫他进来吧。”
没一会儿,房门被推开,陈洪范贼眉鼠眼的走了进来,一眼便瞧见了桌上那没有喝完的药。
“末将见过首辅大人。”陈洪范行礼道。
“坐吧,没有外人,不必客气。”马士英有气无力地说道。心中却在猜测着陈洪范的来意。
“首辅大人,清军已明日便可抵达塘栖,攻杭在即。”陈洪范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语气沉重不已。
马士英心中一惊,心神慌乱起来,清军势大,又是豫亲王亲征,这下真的要完蛋了。
“那......那城中守备布置的如何了?”马士英问道。
陈洪范便将城中的情况向马士英一一做了讲述,得知城防守备多为义军,于是心中更是惶恐,义军说白了就是临时拉来的老百姓,能有什么战斗力。
陈洪范说完,便静静地看着马士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