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直有一个梦想,他想让俄国人明白,帝国的领土不容侵犯。
他顶着莫大的压力,让帝国的军队在法国人的协助下进行了改革(包括炮兵部队的初步现代化和1773年海军工程学校的成立),但这似乎于事无补。
鲁缅采夫与苏沃洛夫轻而易举的击败了帝国的军队,卡古尔河战役是帝国永恒的耻辱。
父亲最终在战争结束之前半年去世,叶卡捷琳娜击碎了他的梦想。
《库楚克-开纳尔吉和约》的签订使得俄国人将帝国的脸面踩在了脚底。
帝国丧失了克里米亚汗国的宗主权,俄国人的势力进入了黑海,并获得了居住在奥斯曼帝国的东正教徒保护者的地位。”
“陛下!”
似乎是察觉到苏丹那激烈的情绪波动,尼古拉牧首随即开口呼喊。
“不用惊慌,尼古拉,我只是觉得很讽刺啊。”
塞利姆笑道。
“一个小小的公国最终成为了如今的庞然大物,一个古老的帝国却只是苟延残喘。
到底是什么让一个在苏莱曼大帝时代尚不知名的国家变的如此强大呢?”
尼古拉牧首默不作声,他仿佛陡然间明白面前的这位与历代苏丹不同的究竟是什么了。
眼前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这位苏丹与其他人隔离开来,没有人能猜到这位苏丹的心思。
“陛下,您不可能指望一代人做完几代人的事啊!”
斟酌再三,尼古拉牧首最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确信苏丹身上的孤独与担忧就来自于此。
“你说的没错,亲爱的尼古拉。我确实没有办法完成如此庞大的任务。”
塞利姆平淡的说道。
“可我也不能坐视帝国就此走向灭亡,只要还有一点余力,就应该去挣扎,留下一点生的希望。”
塞利姆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离开了这里,司库长与尼古拉牧首紧随其后。
沉重的大门在身后关上,带起一阵尘土,奥斯曼帝国的历史被藏在了门后。
但苏丹身上那种对未来的担忧却似乎已经消失不见。
塞利姆再一次低声吟诵起那句诗歌。
“既然整个世界在衰败,那就让天平在某一天重置。”
只是这一回相比之前的怀恋,一种昂扬的斗志从中升腾起来。
司库长看着苏丹远去的背影,他想起了帝国历史上苏丹凯旋时的画作。
那些画上的苏丹一样迎着阳光而去,他们骑着高头大马,身披盔甲,手握弯刀。
明明二者间有着巨大的差别,司库长却发现,那些不同的身影似乎重叠在了这位苏丹身上。
“或许帝国历史上伟大的苏丹从来都只是一个人,他们一直都是人间的哈里发,为了帝国的兴盛而燃烧自己。”
司库长高喊道:“陛下,我永远支持您的伟大事业。
尽管我不了解您的想法,但我明白您的伟大。请您坚持下去吧,复兴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