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邵文面带微笑,暗想:这些鸦片要是都能顺利运到上海,想不发财都难。他问:鸦片熬成熟浆会折损多少?”
任江峰说:如果是云土,一两生鸦片可得八钱熟膏,川土杂质、水分略多于云土、贵土,得七钱熟膏就已经了不得了。
龙邵文想了想说:要能熬制出一种价钱高,好运输的熟膏就好了。不然这么多的鸦片想要全部外运出去,沿途麻烦可不小。
任江峰说:这种东西不是没有,生浆熬成熟膏后,还可以继续提纯,最后得到一种叫海x因的白色粉末,听说这种东西一经吸食,其效应快如闪电。整个身体会产生一种爆发式的快感,如闪电一般。吸食者很长时间都会沉浸在半麻醉状态,除了快感外,身体的其他感觉荡然无存。哪怕是被人割了一刀,都不会觉得疼痛,但心醉神迷过后,此人就再无他念,只会对这种白色粉末感兴趣,一心只想着再次吸食……
龙邵文听了不禁骇然,惊问:世上居然会有这种东西。
任江峰点点头,“海x因就好运输了,价格也特别高,拉到上海每两可卖百八十大洋,只是继续提纯需要很高的工艺,这样的技术咱们没有掌握,因此只能熬成鸦片膏出售,听说英国人、德国人、东洋人现在都掌握了提纯海x因的技术,你回上海以后留意打听一下,谁要是有这方面的手段,可以把他邀请到四川,咱们投资开设一家这样的工厂。
龙邵文点头记下。
第二天一早,收浆开始,刀匠却比第一天还要紧张,只因这些烟浆若不立刻收回煎熬,时间耽误的越久,品质就下降的越快,到时候价钱就上不去。刀匠在烟田中往来疾走,不停的忙乎,不但没时间吃饭拉屎,就连撒尿也是边干活边撒,到了中午吃饭时,被特许前来贩卖食物的小贩负责给他们喂饭,把面饼夹着肉块分切成数块,一块一块地往刀匠嘴里塞去,刀匠也不正眼瞧他们,手底下依旧干着活儿,只管张嘴就可以,吃饱了也不用付钱,只用刀子割些烟浆,敲在小贩递上来的洋铁罐里,算作是饭钱。
见龙邵文瞧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任江峰笑着说:抢割太紧张,因此用烟膏换取喂饭就成了惯例。
龙邵文笑着说: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他们一个喂的飞快,一个吃的飞快,怎地没见一次咬到手?
任江峰听后哈哈大笑。
收回的烟浆迅疾下锅煎熬,先大火沸煮,再小火慢炖,只一晚上,收上来的生鸦片烟就制成了熬鸦片熟膏,搅拌晾凉后,放入阴凉干燥处存放。再二十天,所有烟田都已收割完毕,班曾扎打已将鸦片熟膏贰百斤一担捆绑的整整齐齐。任江峰清点数量后付款装车。至此,班曾扎打就算完成了任务,至于任江峰怎样把货物运到重庆或是再转运到别处,就与他无关了。
任江峰对龙邵文说:咱们这次带的卡车数量有限,还要装油料拉人,不能把烟土全部拉走,先拉上一千担,余下的就寄存在班曾扎打这里,随时可过来接货。回去的时候跟来时不同,沿途风险极大,既要逃避收税的各路军阀,还要躲着地方上的土匪及单身烟客的行劫,可谓是归路艰难。
龙邵文有点不解,问任江峰:单身烟客有那么大的能耐?竟敢一个人就劫持咱们武装押运的烟车?
任江峰说:“嘿!你可不知,但凡敢一人干这买卖,定然是有两下子。当烟客的人都是人不离枪,枪不离手。不但出枪速度极快,而且极准,往往对手不及拔枪,就被他全部射杀,很了不得。
他这番话说得龙邵文心痒难搔,真想在路上遇到几个抢土的烟客,好跟他们比一下枪法。他说:咱们不走来时的路了吗?”
任江峰摇头说:那条路已经不安全了,回去的时候我们走秘密的贩烟通道,由这里把烟土拉到蒲头梁子,再运入理番杂谷脑,再经汶川出境运入灌县。由灌县辗转至重庆。
龙邵文对此条秘密通道所经之处一无所知,他也不再追问到底该怎么走,反正一路都有任江峰领着,自己就是操心也上不了手。
任江峰轻车熟路,带着车队经秘密通道奔向重庆,途中经过一刘姓小军阀属地,因此人是袍哥“义字号”的舵把子,任江峰只象征性地交付了百分之五的烟税给此军阀充作军饷。作为回报,刘姓军阀则一路派兵护送。此后行程一帆风顺,再无阻碍,直接就回到了重庆。沿途虽有一些小股山贼、土匪也曾打过主意,动过心思,但见烟土车有官军护送,只能作罢。既然一路安全,龙邵文盼望出现单身行劫的烟客始终也没见到,当然他与之比枪技的想法也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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