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目的手术灯一直亮着,伴随着开门声,只见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面带严肃带着低沉的嗓音道你,“请问哪位是陈君小朋友的……”
话还没说完,眼睛里充满了血丝的陈兴国马上冲到他的旁边,急切道“医生,我是,我是他爸爸,你无论如何都要想想办法救救他,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医生无声一叹,摇了摇头,哀伤的眼神看着陈兴国“先生,我尽力了,节哀顺便……送医院时候太迟了,死于心机梗塞,突性心脏病。”
陈兴国楞在那里,冲上去掐着医生的脖子,破口大骂道,连我儿子都治不好,你还做什么医生。医生的脸孔因缺氧而迅涨红,这时候陈舟赶紧上前来拉开了陈兴国,面带悲色的说道:二叔,您别这样……
陈兴国在一边揣着粗气,一边破口大骂那名医生,旁边的陈建国缓缓的自语道,难道真是天要灭亡我们陈家吗?爸爸因为心脏病死了,现在又轮到小君,才5岁的孩子啊,为什么啊。同样的死因……苍天啊,为什么啊。
陈舟也喃喃说道,不可能的,爷爷病逝那天,小君因为感冒,我还带他去中医那抓了几副药呢,之后和爷爷的药,一起交给田婶,也去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啊,晚上喝了药后小君明显好多了啊,怎么会突然……
只见陈舟话还没说完,旁边的陈兴国面如土色,全身一软,跪坐在地上,脸上带着浓浓的悔意,嘴巴不停地颤抖的嘀咕道“孩子,是爸爸害的你,是我,一切都完了……连你都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地,陈兴国抬起头看着陈建国,“大哥其实有件事我想跟你说清楚,其实爸爸是我害死的,我之前在爸爸煎药的器皿上涂抹了曼佗罗汁液,这才造成爸爸死于心脏病的假象。”
说完自嘲的笑笑,应该是上天惩罚我噬父吧,把同样服用了一个器皿煎药的小君也给害了……说着疯狂的大笑……报应啊报应……说着冲进手术室内。
紧接着,传来一阵疑惑声,陈兴国走出来盯着陈建国;里面的不是小君,你们合伙骗我,小君去哪了?这一切都是个局/。
这时陈舟缓缓的道,“小君没事,昨天在田婶家过夜。”陈建国用复杂的眼神盯着陈兴国,只说了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兴国好象跟听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哈哈哈,为什么,你居然问我为什么,他有没把我当作过自己亲生儿子对待?我不比你,你是他和他最心爱女人生的儿子,我在别人眼里是野种,是私生子。我只是他生意失意的时候。一次醉酒后的产物。”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就很羡慕其他的孩子,因为他们每个人有疼爱自己的爸爸,然而每次问起妈妈,我爸爸在哪。妈妈的眼神总是变得那么的忧伤,后来,连最爱我的妈妈也被病魔从我身边夺走了。”
“那时候我才只有9岁,一个九岁的孩子能干什么,怎么活下来,只记得那时候我天天流浪街头,乞讨为生,吃着人家剩饭剩菜。过着有一顿没一顿日子。
有些时候实在饿得不行就去偷,运气好还能略微饱餐一顿,而运气不好被抓,少不了就是一顿毒打。那是一段噩梦。
后来也许是那负心人有愧我娘,大娘把我接到了这里。从那以后我有了一个对我来说陌生的爸爸,但我却失去了妈妈,那时候,爸爸他很疼我,我以为我苦尽甘来了。也许上苍注定。在我进来陈家不久,大娘就去世了,从那时候开始,爸爸看我的眼神开始变了。每次看着我的时候,那是一种什么目光,厌恶,嫌弃。
我总是试图努力,改变他那种看法,但是有用吗。陈兴国嘲讽的笑笑。
一直以来,他都是认为是我的出现,才会使大娘郁郁而终,他一直认为是我害死了大娘。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我的出现是多余的,我开始放任自己……
如果是我一个人也就算了,但是我后来有了小君,我可以不为自己打算,但是我要为小君打算,爸爸去世他是不会在遗嘱上想起我们这对父子的,我们在他眼里就是外人。
在场的除了陈万财,陈建国夫妇,其他人眼神都充满了不可思议……眼神忧伤的看着对面的陈兴国。陈欣兄妹也不例外,看来这段秘史连他们也不知情。
听完陈兴国的诉说,大家久久无语,这时陈建国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沧桑色看了一眼陈兴国:“兴国,你错了,是你的思想太过偏激了,爸爸没恨过你,你也知道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
爸爸时常在我耳边叮嘱我说,无论兴国怎么样,他始终是你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而且爸爸生前深深的感觉到对不起你母子,当年妈妈意外知道了你母子,并把你从路边带回来后,并不是爸爸不接你们过来,是因为那会爸爸生意上正失意,你们母子恰逢天灾搬了家,因此找不到你妈妈。
也不知道有了你。爸爸个性这么刚烈的一个人其实他很多事情都放在肚子里。不说出来而已,在那天打你昏死过去后,爸爸那一宿都没睡,他叮嘱我帮你抓药,说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要是你能来公司帮忙,或不想都行,让我遵循你的意见,好好培养小君,我们陈家人丁不旺,所以一定要团结……
陈兴国听完这一番话后,热泪盈眶。嘴巴里不住的念叨着:“是我错了吗?是我错了!爸爸,我对不起你,原来我一直过不了的是我自己这一关……”
他像个无助的小孩一般,跪在地上,拉扯着自己的头,号啕大哭。忽然,他停止了哭泣,站了起来。看着那萧索的身影,在场之人无不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