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婷没有邀请汉尼拔进屋去,两人如同散步般在村里闲逛,边走边谈着些听似无关紧要的事。
“你是做什么的?看起来不像普通人。”王玉婷摘下路旁一根长长的草叶,把它握在手中舞动。
“你还不知道吗?王没有向你提起?”
“这两天我在睡觉。”为了补回战争期间欠下的瞌睡帐,王玉婷回到部落后,两天两夜没出门,也不许任何人打扰。她又打出个呵欠,似乎还没睡够。
汉尼拔微微摇了摇头,浅笑中有些嘲笑这条懒虫,“你们到迦太基来做什么呢?”他问道。
“喂!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先问的。”王玉婷大声喊道。其实她脑中正疯狂地琢磨着汉尼拔的问题。他们到迦太基来做什么呢?她应该怎样回答才能敷衍过去。
“你可以问你的父亲。我是干什么的他很清楚。”
“我们到迦太基做什么,你也可能去问我的爸爸,他更加清楚。”王玉婷把难题推给了王重阳。
“你父亲告诉我说,你们到迦太基来做生意的,是这样吗?”
“对,是这样没错。”王玉婷立刻顺着王重阳的意思答话。
“应该不是这样吧?”汉尼拔否定了刚才的话,“事实上你的父亲说他是来旅行的。”
手里的草叶迅速被打成了一个结,王玉婷抽动嘴唇,骂了句娘,依旧笑着解释说:“不,我们是来做生意的,只不过赔了钱。我老爸死要面子,不肯承认生意失败,因此说自己是来旅行的。”
汉尼拔点点头,似乎是肯定了她的回答,可事实上,王重阳什么也没说。汉尼拔没有继续揭穿她的谎言,把话题移往别处,“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时的情景吗?”
“记得!那次多谢你了!”王玉婷说到“谢”字时永远没什么诚意。
汉尼拔接着说:“首先我得道歉,我不应该没征得同意就把你这个未婚小姑娘带到陌生人家里。你在安娜特家住得惯吗?与她的家人相处怎么样?”
“她家很不错,很有钱。只是床硬了点,食物味道淡了点,不过也没什么,现在我已经习惯了。离开她家这么久,老实说,我还怀念起了她家厨子做的点心了,现在想吃也吃不到。”
“那当然,安娜特小姐的家族可是迦太基的富甲。她的父亲汉诺是元老议会领袖,三十人委员会的成员,同时也是百人士师团的成员,身兼数职,位高权重,有许多人想见他一面还得送礼打通,排队等候。不知道你对他的印象怎么样?”
王玉婷一惊,没想到汉尼拔会提到安娜特的父亲。王重阳提醒过她,这个人知道她是冒牌的元老院特使,所以有关元老院的一切她必须谨慎回答才行,不能再特意夸大事实,也不能露出冒牌特使的马脚,让他抓住更多把柄。
“你说那老头儿吗?哼!”她故意拖长鼻声,让语气中灌满不屑,“他太小气了,我只不过摘他两朵花,竟然整天对我不满。他越是不满,我越是要摘,气死他!”
“没错,汉诺家种植有各种东方花卉,不过敢当面摘他心爱花朵的人你还是第一个。”汉尼拔忽然笑了,可能他想到了自己政敌哭笑不得的模样才露出笑意,“汉诺没把你赶出门只有两个原因:一是你年纪小,他不和你计较;二是你与他关系非常好。会是哪一个呢?或许两种可能都有。”
“我与他的关系一般吧!经你这么提醒,汉诺老伯似乎是处处让着我,他一定见我活泼可爱,很喜欢我。”王玉婷又撒了谎,她想警告这个知道太多的人——她与元老院议长关系不错,别想打她主意。但可惜的是,她并不知道汉尼拔与汉诺是死对头,否则就算十把钢刀架上她的脖子,她也不会套上这层关系。
“你还见过其他议员吗?特别是三十人委员会里的。”
“没有。什么‘三十人委员会’?我一个也不认识。”
“那么,你为什么会来卡彼坦尼亚?你父亲告诉我说,你是来送信的。”汉尼拔又一次改换话题,“那封信能让我看看吗?”
“给你?为什么啊?这封信是给哈斯德鲁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