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提前在那根钢柱上绑上绳索。”
“如此一来,你依然得先考虑如何将绳索另一端带到对面的塔式起重机上。”
“啊咧……这个……”本乡苍汰一时语塞,不知所措。
“针对这条线索,我们有必要思考为何钢柱表面存在二分之一的水痕,而非整整一圈?显然,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罪犯想法设法将一根长约60米的绳索绕过这根实心钢柱,然后又将绳索的首尾两端系在动臂的边缘上。”
“筱跸峎,你在开玩笑吗?暂且忽略钢柱与动臂之间存在一道女墙的事实,亦不考虑罪犯是否能看得清25米外的钢柱,单凭如何将绳索绕过钢柱就是一个极其棘手的难题。”
“所以,刚才我说罪犯必然要借用一件或多件的辅助工具。”
“嗯哼?你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一架遥控直升飞机。”
“哇欧,一架遥控直升飞机能吊得动一段长约60米、拇指般粗细的绳索吗?”
“的确不能。”潇彬歪斜脸庞,神情冷酷地耸耸双肩,“但是,我想一架遥控直升飞机应该可以吊得动一截60米长的鱼线吧!”
“当然。”
“据我推测,罪犯事先将鱼线绕过东北角的钢柱,并且将其两端对齐后,系在一架遥控直升飞机的脚架上。作案时,罪犯通过遥控直升飞机将鱼线带到身边,将鱼线与绳索的首尾两端依次连接,顺时针或逆时针转动它们,直到绳索完全取代鱼线的位置。不难想象,只要将鱼线摘除,再将绳索的首尾两端系在动臂上,罪犯就可以顺着绳索到达对面的楼顶。作案成功后,罪犯回到动臂解开绳索两端,悄无声息地收回了这条称奇道绝的绳索桥。说到这里,你们可能就会心存疑惑地刁难我为什么罪犯在作案前就已经做好准备工作了呢?答案只有一个在蓝珮所设计的这场游戏中,穗花与本乡君同样也为我设计了一场游戏。换句话说,穗花与本乡君其实就是同伙,游戏中串通一气试图混淆我的思路!!!”
“你的推理真是精彩绝伦。”本乡苍汰摊摊双手,“然而,支持你推理的证据呢?”
“第一,门口的储物柜处于红外摄像头的区域内,而且上面整整齐齐地挂着一把把叶片锁,没有任何撬开后破坏迹象。可是,穗花却强调说打开储物柜时,发现自己的演讲稿被人撕得粉碎。面对这种恶意行为,她在第一时间居然没有去调查廊道录像,追查出真正的罪犯,反倒是求助蓝珮去取放在卧室里的草稿。第二,时间仓促。在穗花拜托蓝珮时,她提及你与甄寇得知草稿的事情先于只有我们数分钟,而你说自己在四分钟后离开廊道,在厕所总用呆上8分钟。简而言之,任何人在四分钟之内都不可能想出如此周密的计划,除非他提前知道一切行动。”
“为什么罪犯不可能是甄寇呢?据我所知,他在酒窖滞留了16分钟,比我多出一倍的时间!”
“刚才我询问甄寇时,他说自己最近没有回过公寓,所以楼顶上所布置的一切不可能是他所为。”
“但穗花一直都住在合租公寓,完全可以协助甄寇布置一切。”
“本乡君,你知道对面的建筑工人的下班时间吗?”
“17点。”
“下雨是在17点之后吧?”
“没错!”
“在下雨时候,建筑工地上疏松的土壤变得泥泞一片。但凡有人从地面上经过,都会留下明显的足迹,而甄寇向天空发射的光束却并没有左右摇晃。”
“根据当初约定,这无疑暗示他所在的出口处根本没有任何足迹,继而证明罪犯没有选择向北的排水管道作为作案路径。”
“聪明的姑娘!”潇彬向蓝珮翘起一对大拇指,“那么,罪犯的作案路径会是从排水管道东侧的河堤井口出去,翻墙进入建筑工地呢?”
“自然也不可能。”蓝珮睿智地转动着眼珠,“穗花现在没有打来电话,说明河堤附近以及建筑工地的围墙上没有任何的异常,更何况温泉新区围墙上布置的红外摄像头也能拍到河堤这岸。因此,在排除了这两种可能性后,你断定罪犯是从空中滑翔到塔式起重机上,然后再爬到驾驶舱里调转动臂方向,继而作案。”
“假如一切正如你所推理,那么请问为何我不直接滑翔到四号住宅楼的顶部呢?”
“第一,今晚风力不足。即便你技术再好,从四楼的厕所窗口滑翔到一百多米外的十层楼顶,这种想法也未免太过于不切实际。第二;假设这种推想能够实现,那么那根实心钢柱上的水迹又该如何解释?当然,你完全可以尝试从这里的楼顶出发,但是你就无法做出完美的8分钟不在场证明。”
“啊咧……那你可以解释出为何我爬到动臂上后,不再一次滑翔到四号住宅楼的顶部呢?”
“坦白来说,我对这个疑问也是考虑再三,最终我得出一个最有可能的答案画蛇添足并非多此一举!!!”潇彬十指交叉,踱步到蓝珮面前,“听说过‘思维定势’这个词语吗?思维定势又称惯性思维,其含义为人类由先前的活动而造成的一种对活动的特殊的心理准备状态或者活动的倾向性。在环境不变的条件下,这种定势思维使人能够应用所掌握的方法,迅速解决面临的问题。然当情境发生变化时,则会成为束缚创造性思维的一道枷锁。毋庸置疑,蓝珮姑娘作为这场游戏的设计者,她想在这处推理环节上误导我进入惯性定势的陷阱罪犯在作案的全程都在利用滑翔翼来进行空间上的移动。顺便一提,厕所窗户上那道崭新的金属钩痕,我想这应该是本乡君利用滑翔翼返回来时所留下来的证据吧?”语毕,潇彬猛然转过身躯,胸有成竹地注视着本乡苍汰的一举一动。
“果然……”本乡苍汰百感交集,欲言又止,最后以苦涩一笑对潇彬所做的推理表示默认。
“其实,那道钩痕本不应该有的。”蓝珮咬咬嘴唇,遗憾地叹息道,“只是本乡君在从动臂上返回时,因一时失误而致使他自身提前落地,不得不使用飞钩绳索爬回厕所。实不相瞒,在我策划这场游戏时,我就已经做好了备份计划以及各种各样的补救措施。此外,假如今晚不下雨的话,我会执行趋向完美的第二计划,让甄寇从排水管道前往建筑工地,继而利用塔式起重机与绳索潜入四号住宅楼。筱跸峎,这场游戏的胜利属于你!”
“等一等。”潇彬抬起右臂,瞥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蓝珮,这局面真正的赢家是你。知道吗?现在我超过了规定的游戏时间,却依然还没有找到本乡君的作案工具。还有,既然本乡君在作案时细雨蒙蒙,为何他全身没有任何明显的雨迹?假如说他换衣服的话,恐怕时间也是来不及的。”
“不难解释,我所穿着的这套皮革上衣不同寻常。”说着,本乡苍汰脱下皮革上衣,将其完全翻过来,向潇彬展示一块隐藏在衣服内侧的遮襟头套,“反穿皮革上衣后,戴上头套,搭配原本的皮革长裤与高帮皮鞋。作案后,只要一条毛巾擦拭一遍,怎么可能会留有任何的雨迹呢?至于作案工具,我把它们绑到一条绳索的一端,然后再厕所中央高速旋转身躯,轻而易举地扔到了河道的淤泥之中。就算你翻遍厕所所有角落后想到了窗外的河道,游戏时间也差不多要结束啦!”
“这真是一场耐人寻味的较量呀!”
“欢迎加入休斯侦探会所!”蓝珮取出那条蓝水晶蝴蝶项链,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为潇彬戴在颈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