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烟见方大旺神色不对,心里一惊。
“方大叔,陶叔他……”她不敢问下去。
方大旺收回手,习惯性的叹口气道:“还好还好。“如烟知道他说还好的意思是指陶老爷还活着,便放下了心。
“多谢方大叔!要没有您来,我们都见不着陶叔。”如烟含着泪说。
“怎么?陶修文后来娶的这个婆娘竟敢如此霸道?”方大旺的气又上来了。
如烟担心隔墙有耳,妙想可精了,她指不定就躲在门外偷听。
她没有回答,而是走过去,蹲在床前轻轻地推着陶修文:“陶叔,陶叔您醒醒,您哪儿不好了?”
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陶修文的脸消瘦了,连日来水米未进能不瘦吗?
方大旺站在床前:“陶修文,既然我今天会登你的门,过去的事便过去了,看着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份上,咱俩间的一切过往一笔勾销,你倒是起来跟老子说句话!”
他越说越激动,如烟怕方大旺说的急了又动起怒来。
她忙拉着方大旺坐下:“方大叔,陶叔他……病着呢。”
“不必担心,死不了,陶修文可是几经生死的人了,这么点小病要不了他的命。”
可如烟不这么认为,她可从来没有见过陶修文这副模样。
“丫头,你把外面那个婆娘喊进来。”
如烟走到门口,双手猛地拉开门,妙香果然趴在门缝上偷听。
门一开,她整个人差点儿扑了进来。
“太太,方大叔叫你进去。”如烟见她这副狼狈样子,忍住笑。
妙香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进去了。
“你就是修文后来娶的婆娘?”方大旺问。
“是。”
“你是外地人对对?外地哪呀?”
尽管妙香极不情愿回答,但是她心里害怕这个土匪头子,只能无奈地问一句答一句。
“我是东北人,自小家父到沪上做买卖,便举家迁到了沪上。”
“哦,你家买卖做的挺早啊。”方大旺有取笑的意思。
谁不知道大清没垮台的时候,东北人很少到关内来做买卖的。
后来大清亡了,在军阀混战的年月里,更没有谁会在乱世出来做买卖。
他刚才进来时,第一眼便出妙香虽有几分姿色,但却带着一股风尘味儿,一看就不是好人家的女子。
她这套身世恐怕也是瞎编出来蒙人的吧?
方大旺也不想揭穿她,毕竟不管怎说她也是陶修文的婆娘。
他黑着脸问道:“我问你,修文他得的是什么病?”
“请来的西洋大夫说,是因为摔了一跤,血冲上头脑,因此便昏迷不醒,恐今后再也不能……”
“不能什么?不能醒来?就这么躺着?”
妙香点点头。
“他如何摔的?他正值壮年为何会摔?”
方大旺目光如炬,如烟第一次看见妙香在人前如此畏惧和心虚。
“请本地郎中来看过了吗?郎中如何说?”方大旺又问。
“郎中请过了,郎中们说的与西洋大夫说的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