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门外的澜衣随着晚香的步伐慢慢地走了进来,见着乌拉那拉氏不慌不忙地行了一礼,等她说起,这才抬手揭开托盘道:“这是正院今儿个送过去的,奴婢主子见了,觉得是有人借此挑拨是非,便让奴婢把东西给福晋送来,说是福晋见了就知道怎么处理了。”
乌拉那拉氏闻言不由地看了一旁的晚香一眼,晚香立马上前接过澜衣手中的托盘,随后端到乌拉那拉氏面前。乌拉那拉氏伸手揭开上面的盖头,一见里面的布料,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却也只是一瞬间,随后她看向澜衣道:“回去替我向你主子问候一声,就说本福晋明白了。”
澜衣站在下方笑着应道:“奴婢遵命。”她眼瞧着乌拉那拉氏变了脸色,也不再多做逗留,行了一礼,便爽快地告辞离开了。
晚香见主子看了托盘里的物品便一直沉着一张脸,那脸色黑得快要滴出墨来,就知道办这件事的人不是打了揽月轩的脸,而是戳了主子的肺管子。
“主子……”她轻唤一声,乌拉那拉氏却不说话。
春诗眼神微闪,从澜衣进来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这一关躲不过去了,“主子,奴婢之所这么做,都是因为看不惯揽月轩的人太嚣张。”
乌拉那拉氏还是不开口,屋子里也没人说话,空气似乎一下子就变得凝重起来了,春诗看着乌拉那拉氏越发难看的脸色,心中更是忐忑,目光闪烁,却死不认错。
乌拉那拉氏见状,双眼微眯,眼底的目光更显冷凝,良久才笑道:“看不惯?”
春诗愣愣地看着乌拉那拉氏骤然变化的神情,下意识地为自己辩解道:“是的,揽月轩的人自打他们主子晋升为侧福晋后,就狂起来了,都不把福晋放在眼里,奴婢气不过,就想着为难为难他们,给他们一个教训。”
乌拉那拉氏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她一个福晋都不得不暂时避其锋芒,春诗一个奴婢倒是大胆,直接就撞上去了,还美其名曰为了她出气。就凭这几句话,乌拉那拉氏就不可能再把春诗留在身边。
“也罢,不过一件小事,武氏既然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那就证明她还是忌惮于我的。”乌拉那拉氏忽然笑着说了一句,仿佛这不过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春诗闻言果然心头一松,抬头的瞬间却还忍不住试探道:“主子不怪罪奴婢,这都是奴婢的福份。”
乌拉那拉氏瞧着春诗这死不悔改的样子,就知道她是真的留不住了,一个生了外心的奴才,别说用得不顺手,就说今日这样的举动,看似没有损失,可实际上她却不得不领武秀宁的情,毕竟真要闹起来,以她现在的处境,吃亏的肯定是她。
现在的她根本就赌不起,更输不起,所以她就更容不得自己身边有这自作主张的人。
“行了,这事就此揭过,下去吧!”乌拉那拉氏看了春诗一眼,抬手挥了挥,示意她下去。
春诗感受到乌拉那拉氏身上传来的不耐,也不敢多留,行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一旁的晚香的着春诗离去的背影,沉默地站在乌拉那拉氏身边,就在她以为乌拉那拉氏不会开口的时候,她突然听她说道:“给我娘家传消息,就说再过几天,我会让春诗回去一趟。”
“是。”晚香应声,整个人立马回神。
“我不想再看到她回来,更不想让她成为我的把柄,你明白吗?”乌拉那拉氏站起身的瞬间,语气冰冷地丢下一句话,举步往内室走去。
“奴婢明白。”晚香闻言,心中一惊,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她就说遇上这种事,主子怎么可能忍下去,现在看来主子早就想好要怎么处置春诗了。
也对,作为一个奴婢,却当着主子的家,这样的人,主子不处置,难不成还供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