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昌朝对于自己这样的出场方式也很满意,怎么说自己也是安抚使,平常对下级笑呵呵的,并不代表自己就只会笑,不时的展露一些手段才能有效的震慑这下下属,要不然,自己的官威何在。
贾昌朝看看时候差不多了,要是老这么摆谱,吓人固然是吓人,不过等会儿露出身份的时候恐怕要叫人暗骂装逼,打人的拳头,永远是没有打到的时候最有威胁,若是真打到了,反而会失去作用。
贾昌朝正想出面,给刘贤一个甜枣吃,可这个时候,却看见站在刘贤王全早身边的徐德善上前一步,站了出来,半昂起头,沉声喝问“来者何人,岂敢在圣人面前放肆。”
徐德善能够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本就已经叫贾昌朝吃了一惊,别的不说,就面对危险的这份胆气,徐德善已经超乎常人,而徐德善说的这话就更有水平了,他不拿知县知州来恐吓来人,而是直接搬出了圣人这个大帽子,若是平常匪徒来了,可能会对徐德善的这个问题嗤之以鼻,但是偏偏来的是贾昌朝,贾昌朝能有多大的胆子,在这个道德礼仪为尊的时候明目张胆的,在人家说明了这是圣人面前之后还要动粗。
贾昌朝,河北安抚使,三品大员,在护卫中间,硬是被徐德善这一句话问的愣了好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复合自己现在的身份。
徐德善看贾昌朝这般不说话,便又说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好大的胆子
,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伤害朝廷命官,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徐德善这句话又把贾昌朝说的呲牙咧嘴,虽然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可那都是权利上的压制,可是按照道理说,都是朝廷官员, 除非有明文旨意抓捕谁谁,否则自己便是宰相,也是没有权利随便抓捕一个官员的,更何况眼前这个情况,人家好无过错,而自己,则更像是一个强盗。
徐德善又说道“王知县,受皇帝大恩,封你做高阳县令,那么这一县之事,便是你来做主,除非是皇帝陛下亲至,否则一县事物,任何人不得插手,如今有歹人扰乱学堂,大人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调派兵马,拿下来人。”
王全早差点没有给徐德善跪下,都什么时候了您老人家还有心情开玩笑呢,没见人家几十号人手拿利刃把大门都给堵了,托您老人家的福,学堂的围墙建的又高又厚,如今连跑都没有地方跑,还想着抓人家呢,不叫人一刀砍了就是好事。
贾昌朝听了徐德善的话,心中却是一番别样的心思,这个徐德善,不仅说话胆大,而且每说一句,都直指自己的死穴,这个家伙,不会是识破了自己的身份,拿自己玩笑呢吧。
王全早和刘贤都遇到过和贾昌朝想类似的情况,王全早直接就向徐德善屈服了,刘贤则要和徐德善称兄道弟,到了贾昌朝这里,贾昌朝可不想这么快承认自己对一个小孩子没办法,想了想,叫来了身边的护卫。
这护卫名叫周迪,武林高手,功力非凡,受封五品御前侍卫,只从品级来看,比刘贤还要高上一级,如今奉命贴身保护贾昌朝,在河北路,就算是四品五品,只要是官位在贾昌朝以下的,没有一个部不对周迪恭恭敬敬,俯首帖耳的。
贾昌朝对周迪低声吩咐几句,周迪看了看前面的徐德善,走上前去,来到徐德善身前,二话不说,猛然间把腰间砍刀抽了出来,一道寒光,砍向徐德善的脖子,吓得旁边王全早刘贤一声惊叫,几欲跌倒在地。
王全早刘贤方且如此,徐德善身在刀锋笼罩之下,不由得也变了脸色,眼神恐惧,不由得倒退了一步,想要躲过周迪的钢刀,可别说徐德善只是一个孩子,就算是马德彪在这,恐怕也躲不过周迪的一刀,等徐德善后腿了一步,便觉得脖子上冰凉一片,低头看时,周迪的钢刀,早已经紧紧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而且在自己的脖子上,已经有了一条血线,一滴鲜血,已经流到了周迪的钢刀之上。
这已经叫做从鬼门关里走一圈了,徐德善只觉得自己心脏已经要跳出嗓子眼来,脚底发软,眼前发黑,好半天没有缓过劲来,再看周迪,没有了进一步的行动,只是刀还紧紧压在徐德善的脖子上,眼睛盯着徐德善,就像是猫在随意的戏耍老鼠一样,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