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来,宋羿第一次在清早的时候,不想起床。
昨日下午,他让林小海滚了之后,就去了普安王府见张伯。
张伯听了他讲述德清的事,深沉地说“具体情况你我二人心里有数就行,不用给世子讲了,免得他烦心。”
宋羿本来就没有打算告诉赵瑗,他想好了,万一真出了事,他一个人担。
给张伯讲的原因是,张伯考虑事情比较周全,万一有哪里不妥可以给他指出来,他再想办法去弥补。
但张伯提出来这个要求,他心里有些异样。
这是有人命牵扯在里面的,当真让他一个人扛了。
宋羿又问了林家的事。
张伯说,世子想让他报名给事中的竞选,说是件难得一遇的好事,就帮他寻了个人家,不用多来往,寄挂一个名字而已。
宋羿想骂人的话,又在嘴边荡了荡。
他虽然知道这件事的主要推手,不是眼前说话的人,也不是赵瑗。但还是把所有的人都厌烦着了。
好事好事,大家都觉得是好事。有谁来问他,这是不是件好事?他是不是愿意?
自己的事,人都找上门来了,他本人还不知道。
他是没有感情的人吗?
在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他都可以叫爹叫娘吗?
从张伯的院子里,走出来后。他在王府里转了一圈,听到后园子里的阵阵笑声,站在门口向里面探了探头,看到荆小白笑得前仰后合,看到她笑得花枝乱颤。
什么事这么开心呢?
不管是什么事,但肯定是与他无关的。
宋羿突然觉得,没有他,好像谁都可以过得很好,没有人在意他,没人需要他。这种不被需要的感觉,令他一点都不想动。
六月一日,晴。
郭思谨认为这一天,是值得她一生去记着的日子。
她和赵瑗一起起床,一起洗漱,一起到饭厅里吃饭。
饭也是她喜欢的小米粥和油饼。
张伯笑眯眯的立在一边说“刚接了德清那边连夜送来的消息,郭大人的事已经查清了,是被人设计陷害,这两日就结案。”
郭思谨望向赵瑗。
赵瑗的表情淡淡,一点也没有意外似的。
“凶手抓到了吗?”
“查到了,看到事情败露,衙役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提前服毒死了。”
赵瑗看了眼郭思谨对张伯说“具体情况,待会儿我们在书房里议。”
张伯走出饭厅后,赵瑗低头微笑着问郭思谨“没事吧?”
郭思谨眼睛眨了眨。
“什么?”
赵瑗略皱了一下眉“刚说到死人,还吃得下去吗?”
郭思谨在桌子下面,摸了摸赵瑗的腿,喜气洋洋地说“有你在的地方,蓝天白云,空气都是清新的,我还要再吃一张油饼。”
她又开心地笑了一声“反正你能养得起。”
这笑脸真好看呢,比最好看的花还好看。赵瑗握住了他腿上了手“你要是想知道详情,也去书房里听听。”
“不听。又不是什么好事,我知道结果就行了,余下的事你操心吧。”
“还没来得及问你,昨日你都做什么了?闲了帮我做两个帕子吧,我也要四角绣花的,要跟你的一样,最好把你的名字也绣上去。”
郭思谨弯了弯嘴角说“男人用绣花的帕子,不怕被人瞅见了笑话吗?”
“笑话的人,那是羡慕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