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如此。”钟翰声点点头,又问,“那夫子们上课时讲的内容,你是不是都掌握了?如此一来,你岂不是学不到新东西?”
“学生原来没有系统地学过。夫子们说的内容,往往让学生会有豁然开朗的感觉,收获很大,要不然,也不会比原来有进步。”陆方谕道。
这是实情。
甲班现在的教学模式,有点像后世高三的复习阶段,夫子们往往用很短的时间将他们教的那门四书五经快速地讲一遍,便开始深入地剖析与讲解,再联系往年各地童生试的考题针对性地讲,由点及面地拓展开来。
这种方式,进度很快,对于底子较薄的江景来说不怎么友好;但对于陆方谕却全然相反。
原主因抄书的缘故熟读课本;陆方谕在前世不光将四书五经都通读过,还看过各种注疏,受信息爆炸影响,有着这时代人所没有的眼界、丰富的阅历和先进的读书经验,所有的这些东西都在这段时间被他融汇贯通起来。现在的他对四书五经的理解,是同窗们所不能比拟的。
他拿不准的是他的某些理解是否能在这时代适用。毕竟比时人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几步就成了疯子。而在他没有理解到的地方,又存在着盲区,也是他要弥补的。
现在夫子们的教学方式就正好替他把四书五经梳理了一遍,夯实基础、弥补盲区、加深理解的同时,也让他知道了他脑子里对四书五经的理解,哪些能用,哪些是不合时宜的。
因此,陆方谕对北山书院的教学模式真是再满意不过了。
相比起来,姚家学堂的教学,就是纯粹是浪费时间了。
钟翰声没有说话,他站起来,走到墙边那一排排放置到顶的书架前,从里面抽出一本书,递到陆方谕面前:“这本书,你拿回去看。明日这个时候,你过来,我考考你看得如何。”
陆方谕接过书,看到上面写着《四书疑解》四个字,书的薄厚跟《周易》、《尚书》差不多,如果字写得不是特别大的话,估计这本书的字数在二万五千字左右。
他施了一礼,接过书,应道:“是。”
钟翰声便挥了挥手:“回去吧。”
陆方谕又行了一礼,方退了出去。
刘夫子早在他坐到小杌子上时就退了出去,也不知去了哪里。
陆方谕没有寻他,径自下楼,朝前院走去。
他绕到旁边的回廊上,沿着回廊朝前走,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方谕,陆方谕。”
他转头一看,便见江景跟甲班的几个学子从宿舍那头走了过来,后头还跟着钟容颂和顾青卓两人。
见陆方谕停下脚步,江景快速跑了出来,奇怪地问:“你怎么从里面往外走?”
“昨日看榜的时候我才发现里面这么大,便进来逛逛。”陆方谕道。
那本书,他担心遇上人被人问起,徒增麻烦,下楼的时候就藏进胸口里了。冬天的衣服厚实,在胸口放上一本书,完全看不出来。
这个理由可以的,江景和几个同窗也没怀疑什么。一行人穿过二进,到了教舍里,各自坐下来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