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歌明眸一亮,“孽镜台!在江陵我为你寻找清酒之时,结识殊迁的当夜,天上明月成轮,十兔显映真形,孽镜台投影月上。那时我就猜测,正是十兔归位太阴重临,才有孽镜台投影,若业膻根在,孽镜台绝难投影。
“此时细思,应是业膻根占太阴之位后,毁了孽镜台投影,才致使孽镜台远离月宫。人言孽镜台前无好人,魂魄到台前,即可照耀其本身面目,丝毫不能隐藏。业膻根在孽镜台照下,才有了善恶分明。业膻根面目之内,恶心之下,也有善意,他必因此一气之下破了孽镜台投影。
“投影既破,善恶由此分明为两物,也才有了善业膻根。恶既居上天,则善落于地下。善恶虽是本体,却分别两类思想,于是彼此虽有牵连,也有异样,才至于恶身虽死,善身却尚能残喘。”
子规一叹,道:“若是果真如你所言,善业膻根来自于此等途经,那么太阴十兔等神明确实不会对它的身份产生什么怀疑。可照着业膻根思维,这个一气之下毁掉孽镜台投影,却不怎么现实。你从金勿的口中所知,业膻根一行一来人间就遭逢了敌手。
“可他却处变不惊,保全了六位恶妖,还利用自己的身死前往月宫杀死了太阴,占据了太阴之位。这等算计谋略,便是天子再此,恐也摇头叹息,惭愧尚不能及。而这样心机的一个恶妖,当真会毫无目的地砸碎孽镜台投影吗?”
“你是说,他是故意砸碎孽镜台,产生了善业膻根,这善之业膻根,也是他计划内的一部分?”丹歌说着皱起了眉头,“那可就太恐怖了!他把自己的死亡,甚至于死亡的方式都算在了当中!他自身之死,是为获得五术?”
“而后十兔太阴等牵引善业膻根到月宫修养,携带五术的业膻根本体则因此来在地面,可以给尚存的五个恶妖传递五术。”子规道,“太阴他们又把善业膻根,安排在了业膻根魂灵曾经隐藏的玉杵之内,而执玉杵的三兔,曾被业膻根侵染最深……”
腾地,丹歌从床上坐了起来,“如果那三兔身上,或者玉杵里面尚有业膻根存留的意志的话……”
子规点点头,“今夜,天狗食月一定会出现。而如你之前所预料的那样,三十年来,如果五只恶妖发展势力,此时一定已经初具规模,便是我们都增援过去,也能被敌方所阻。只要把我们隔在外围,内部的五个恶妖就可以安然施动五术之法。到时……”
子规幽幽一叹,“到时仓古石碑开启,我们将遭遇迎头痛击,最终被如潮的恶妖直接淹没,尸骨无存。唯一能改变这种情形的,就是后院的青豸化作青龙。”
丹歌站起了身来,“我还不曾见过青豸炼蛊的情形呢!我们现在去瞧瞧?”
“你是有催动炼蛊的妙法?”子规问道。
丹歌摇头,“那没有……”
“那你就不要急在这一时了。”子规道,“后院的青豸我每天都有注意,青豸从最初的三十五只,到如今尚有三只。它们很君子,只有完全恢复了体力,它们才会相战,可越到这后头啊,它们恢复得越慢。
“早些时候沈灵儿突发奇想将蜜糖撒入,众豸食用之后能很快恢复体力,那一时淘汰得非常快。也因此,杳伯得了诀窍,每日放一粒蜜糖,到后来蜜糖用尽,众豸的恢复水平一下子降了下来。两个月前有四只青豸,到几日前才去了一只。
“而照着我们的观察,这三只恢复实力的速度还不及之前,或许半年内能恢复实力,到时留下两只,再恢复实力恐需一年光阴,这样一年半就过去了。炼成的蛊还不是青龙,发展成青龙,又不知要几何的年岁……”
丹歌滕然往外一指,“可外面的事情已迫在眉睫!你都说了除了新青龙我们没有第二条路!”
“哗啦”,屋外有什么东西倒了。丹歌子规朝外望去,即见屋外影影绰绰的,是屋外有人偷听,被丹歌这滕然的一指吓到了。
丹歌此时正在心烦,“做什么呢?一个个的听房呐?”
外头的声音却是止息了,丹歌翻了个白眼,一叹,扭头望向子规,“你却为何一点儿不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