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夕阳即便只露了一个隐约的金边在天边,却依然能将整个天空烧得如烈火一般!
“东翁……”幕僚愣愣地看着宗悍。
“那张椅子上坐的是什么人,我宗家从来不在乎。但是,”宗悍悠远的目光收了回来,眼皮微垂,遮住了瞬间的精光四射,“那必须是个好人。”
幕僚斟酌了半晌用词,方艰难地轻声说道:“那个位置上的好人,跟平常的好人,可不一样啊!”
“我还能不知道这个?”
宗悍哈哈地一笑,长出一口气,格外舒畅欣慰,“那一位,聪明,能干,是个,特别合适的好人!”
合适……?
幕僚听见这个词,默默思考起来,不再置喙。
看来,自家东翁,已经下定决心,选好了主君!
……
……
六月初二。
在钱家大宅中相处得日益默契的钟幻、严观、萧韵和游遇霞终于决定一起出去逛逛。
“去普济寺吧?”严观提议,接着又叹了口气。
萧韵好奇地看他:“老头儿,你去给自己求长寿么?”
严观情绪越发低迷,却摇头:“我还几个月就六十六了,我活得挺够本了。泄露那么多天机……”
“咳!”钟幻最不耐烦听这些神神鬼鬼的。
“那您老怎么想起来去普济寺?路不近呢!”游遇霞忙打岔。
严观朝天看去,怅然道:“我有一个老友,之前是普济寺的住持。前年传了衣钵,自己专心在普济寺后山译经,还发了宏愿,修行闭口禅。”
这不是……在说元闻大师?!
钟幻眯了眯眼,直直地看向严观。
“就在一个多月前,他忽然把自己所有的手稿都整理出来,让人拿走。又过了没几天,便坐化了。”
严观忍不住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叹道:
“今日是普济寺为他立舍利塔的日子。我想去看看老朋友。”
“您说的,敢是普济寺的元闻大师?我,我家里人前几天提起京城有位大德坐化,说的可就是他?”
萧韵忍不住问。
严观微微颔首:“正是。”
“原来如此,那倒真该去一趟。元闻大师是难得的得道高僧,这些年在京城做了无数的善事。下官也曾在普济寺得过他老人家的指点。”
游遇霞面露悲戚,“怎么元闻大师走得这样静悄悄的?我都没听说。”
“他特意留了书。普济寺现在的知客乃是当年服侍过他数十年的徒儿,自然说了算。”
说到这里,严观皱了皱眉,
“只是那孩子竟然推三阻四的,说什么都不让我看元闻的遗书。真是怪哉!”
“亲眼去瞧瞧不就行了?”钟幻淡淡地下了结论,命人牵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