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不会是被韩震……
一想到那是杀人如麻的辅国大将军韩震,而自己是韩枢的妻子却与韩橘有了首尾……
余绾只觉得自己的头上狠狠地一晕!
只怕挫骨扬灰都会是个好结局罢……
“辛大夫今天辛苦,请容我多送几步路。”余绾煞白着脸,勉强挤了一丝笑出来,对着辛洄多出了无尽的殷勤。
辛洄和余绾在前,婢女断后,三个人往前又走了十几步,出了院门。
前后左右都没有人。
余绾低头看着地上,声音细若蚊呐:“辛大夫那里可有女子用来遮掩……”
“有。”辛洄嘴角微弯,轻声答道。
听得他这般笃定的声音,余绾反而心头一跳,生出了些许疑惑,下意识地收回了自己原本的意图:“辛大夫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稍一停顿,不等辛洄答话,自己便含笑带羞地分解:“我自幼体有异香,常想祛除。既然辛大夫妙手,我倒是极想跟您讨个方子,遮掩一二的。”
辛洄微怔,旋即含笑欠身:“在下说的也正是这个。这几天看着三郎君似是对这个气味并不十分喜爱,在下就想着替少娘子试试祛除的。”
两个人耍着花枪,各自再度后退了一步,然后告辞。
婢女在后头听着,看向余绾的目光,终于审慎起来。
回到住处,婢女扶了辛洄躺下休息,悄声对他说道:“这个余氏,果然不好对付。看来还真要用钟郎的那个法子了。”
辛洄有气无力地闭上了眼睛,疲惫地说道:“钟郎早就猜着会这样。外头已经安排了人手,过两天,等她的疑心去一去,就办。”
……
……
韩枢卧室。
马姨娘看着余绾进门,眼中不由自主地便冒出一股愤恨,可又忙收了去,只管低着头帮韩枢缝制袜子,口中说道:
“听得说,少娘子娘家有人从幽州进京来了。怎么也没听说少娘子要往娘家走走的?”
“三郎正要治伤,我自然是在这里守着。多谢姨娘这样惦记着我,连我娘家的事都替我记着。
“若是姨娘想要出府回娘家看看,等三郎醒了,我替姨娘跟他提一提,可好?”
余绾含笑说话,半点毛病都让人挑不出来。
马姨娘咬住了嘴唇,半晌说了两个字“不用”出来,紧紧地闭住嘴摆弄针线,再也不敢酸一句话。
另一边韩震却也想起了此事,又跟韩橘商议:“余家大房都进了京,只怕是有什么举动。你听你弟弟提起过没有?”
韩橘不以为意地摇头:“三弟说是庶房想要来打三弟妹的秋风,还挺不高兴的。我那回跟余笙说话,也没听他提起想让弟妹回家之类的。想必没什么要紧的。”
“我看未必。余家小长房一来京城,他们家在幽州可没剩什么人了吧?”韩震思索。
韩橘立即摇头,如数家珍:“怎么会?小二房除了那个沈离珠,剩下的都在幽州。二房的主妇和小四房的母子两个,也在那边。余家进京的人还不到一半呢。
“而且,沈离珠的生父,余家的那位二郎君余简,从来都不是什么简单角色。他如今只身游荡在北狄,说是行商,谁知道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
“我倒觉得,阿爹该动用一下东宁关和幽州的人手,好生查一查那个余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