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对福哥儿本来无甚敌意,当下就点头应了。
“前程二字可没这么容易,看他自己造化,至于婚事,我既然当了福哥儿母亲的身份,也不会苛待了他。”
她还巴不得福哥儿有了出息,自立了门户出去,大楚朝的庶子依律法可分不了几分家产。
冬姨娘又是三个响头道了谢,磕完以后就开始说起正事。
“妾今日陪福儿在后院玩耍...孩子调皮溜去了前院...
福儿说有个人撞倒了他就往老爷的书房去了...
妾同书房的青松还算有两分交情...”
说到这里徐嬷嬷突然嗤笑了一声。
冬姨娘听到徐嬷嬷嗤笑也有些尴尬,所谓交情也就是平日里打点些银两物件,打听周玉文的去向和一些喜好。
“妾便找青松打听了...白天是有个人来找过老爷...
青松说,是从老爷的生母,秦家那边来的。”
徐氏进门之时秦氏早已积劳成疾,仙逝三年了,是以从未见过秦氏。
秦氏去了后,侯府过了一年也迎来了新的女主人,明氏。
秦家同侯府的来往也几乎就断了。
见徐氏细细思索的样子,冬姨娘继续叙说。
“青松说,他听见里头称呼老爷‘文表哥’,是个妇人的声音”。
徐氏表情已经有些凝重,秦家的妇人,称呼周玉文为表哥?
徐氏渐渐想到一人,脸上显露出不可思议来。
是林氏?
冬姨娘觑了徐氏面色有些不好,有些踌躇的开口。
“剩下的话,青松不好靠的太近,只听到了回京、侯府、表嫂什么的...”
徐氏沉浸在林氏的意外中,迟迟不能反应过来,徐嬷嬷见状挥手让冬姨娘出去。
周幼仪见里面没了声音知晓冬姨娘多半要出来了,便从门前走开藏了起来。
不一会儿,冬姨娘果然出了门带着丫鬟匆匆离去。
幼仪又贴上门去听,徐氏已和徐嬷嬷说起自己的推测——林氏。
林氏?
林婉如的母亲?
幼仪十分错愕。
“太太,您刚刚说的可都是林氏同那位林表姑娘所言所为?”
徐嬷嬷面色凝重,没想到她不在徐氏身边,竟有这样一个女人找上门来。
徐氏点头。徐嬷嬷严肃端方的脸上也露出思索。
“以老奴之见,太太只怕是做了东郭先生,引来了一头中山狼!”
“不可能!老爷纵使荒唐,也不会去招惹一个寡居之人,还是自家表妹!”
徐氏出言反驳。
“况且那林氏还有一个女儿,为了女儿,想必也要懂得避嫌几分吧!”
徐氏咬咬唇说道,只是心里有些发虚。
她第一次见林氏便有这种感觉,说不上来,或许是女人的第六感。
林氏看她的眼神仿佛总带着某种莫名其妙的的探究和敌意。
徐嬷嬷没说话,她活了大半辈子,见过内宅里的腌臜事比徐氏不知多多少。
莫说是表哥同寡居的表妹,就是寡嫂同小叔、儿媳和叔伯、妾侍同少爷她也是见过、听过的。
“仅凭冬姨娘一面之词也说明不了什么,
依老奴看,太太改日试一试,若只是寻常亲戚,接济个一二倒无妨,若是寻了那等登堂入室的心思...”
徐嬷嬷话意未尽,徐氏已经了然,她也是不愿轻易起了疑心,只待寻个机会先试探一二。
“也好,趁这些天清点物品,湖州还是得去的。”
主仆二人把眼前的事细细理了一遍,在房中密谈上了。
幼仪带着红袖红绫离开了博约院。
林婉如和林氏的野心她已经知晓,如今也要做点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