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太冲正给儿子收拾东西,白釉却进来了。
“天上要下雨了。”白釉比划着手势对关太冲父子说,等雨停了再走吧。
说话间,白釉拿出了蓑衣和油纸伞。
想到关太冲的体,关忆深应了,可是这雨来的又急又凶,天上惊雷阵阵,瞧着这雨关太冲心里突然又不安起来。
岭南距离京城并不是太远,这里暴雨连天岭南哪里是不是越发糟糕。
所以雨稍微一小,关太冲就让关忆深上了马车,他也不用别人,拿了斗笠在马车上面自己赶车,因为马车的是自己的战马,所以这路倒是走的四平八稳,除了周围那不断响起的炸雷声。
总觉得今天的雷特别多,而且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想到魏朱说得关于孔最亡灵,报应的那些事,关太冲吐了口唾沫。
他这辈子杀了这么多的人,若真要一个个算起来,恐怕早就被这些厉鬼给撕吧个干净。
黑压压的雨帘里,关太冲瞧见前面来了一人,撑着把黑色的油纸伞,上穿了一素孝,她撑着纸伞站在路中,就像一个讨人命的幽灵。
关太冲捏着缰绳,有那么一瞬间,他想驾车撞死眼前这人,好像只要眼前这人死了,就能够一了百了一样。
可是魏朱却好像对他的来到视若无睹,她眼睛看着的一直是不远处的山头。
那是距离京城最近也最高的山,周围的闪电雷声不时落在它的周围,让他在雷光电闪中显露出一个带着狰狞的轮廓。
马车一慢,关忆深就挑起了帘子,“父亲雨停了吗?”
关太冲没回话只看着前面,关忆深顺着看过去,正好瞧见路边的魏朱。
魏朱大婚那天他没去,不过却托人带了贺礼过去,他想过她穿着大红喜服跟另一个人拜堂成亲的样子,却没想到她有一天会穿着一素白出现在自己面前。
魏朱头上戴着的白花刺的他眼睛疼。
风雨敲打着魏朱撑着的雨伞,打湿了她半边子。
“表妹,就你一人在这里吗,”关忆深道,“需要我们送你回去吗?”
魏朱没动,还是盯着远处的山头,直到一声惊天霹雳轰隆而下,京城外最高的山头整个劈断。
破裂的碎石开山一样震落,整个京郊连着京城都震了三震。
马不安的摇着头,关太冲连忙安抚了这才去看有些慌乱的关忆深,“是地龙翻吗?”
关忆深连忙问。
“瞧着不像。”知道关忆深没事,关太冲定了定神,可就在这巨大霹雳声后,魏朱终于瞧着那断崖笑了笑。
她撑着雨伞向着马车缓缓,邻近马车时却向着车内的关忆深行了一礼。
“真是缘分,我正想去表哥府上拜访,这里就遇见表哥了,表哥能捎我一程吗。”
“表妹快进来吧,这雨还得有好一会。”
魏朱看也不看赶车的关太冲,提着还在滴水的衣摆上了马车。
关太冲脸色不大好看,全程都在盯着魏朱的动作。
“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天谴啊。”
魏朱接了关忆深递来的棉布擦头发,一边回着关太冲的话,一边笑着对关忆深道谢。
“你别耍什么花样!”关太冲忿忿甩上车帘,他正驾着马车准备离开,却看见那被雷电劈开的山崖上透出的血红大字。
牝鸡司晨天下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