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流程潘学忠当年见得多了,早已熟悉得很,并不奇怪。但令他意外的是,港中不但有这些捕鲸队的船,还有十几艘外来商船,是干嘛的?
“怎么有这么多商船?”他对赵虎子问道。
赵虎子看了一眼,道:“跟着我们过来的吧。我们的捕鲸船都是专门改过的,舱位占了不少,自己往回运货不划算,就把存货堆在岛上,雇商船运回去。哦,我之前不是岛上有买有卖的吗?或许他们就是看到生意好做,就呼朋引伴来多了。”
完,他又捏了捏下巴:“不过平时也没这么多……今这么多,或许是等鱼的。”
“鱼?”潘学忠奇怪地问道:“鲸鱼吗?”
赵虎子笑了笑:“不是,是鲑……哎,我一会儿请你吃一顿,你肯定就明白了!”
……
稍后,潘学忠和赵虎子上了岸,在北冥公司驻地沐浴更衣,然后用起了饭。
待到用饭之时,潘学忠才明白赵虎子的是什么。
“美味!”他拿着筷子,迫不及待地又夹起一片鱼脍,在辣根油里沾了沾,塞进嘴里,“丰润鲜美,浑厚连绵……实在是美味啊!”
在他面前,放着两份鱼,皆是透着白色脂肪纹路的优质红,一份用油稍稍煎过,洒了盐粒,另一份则未经烹饪还是生的,只是片成鱼脍,保留了原始的滋味。不管是哪一份,都鲜美异常,咀嚼吞噬皆是无比享受——实在是难得的美食!
赵虎子也从自己的餐盘中夹起一块熟吃了下去,然后问道:“怎样,潘老哥,比起寻常河鱼海鱼,都要高上一筹吧?”
潘学忠依依不舍地把口中的鱼咽下去,道:“的确,真是不同凡响。此鱼叫鲑鱼是吧?你们是从哪找到的?”
赵虎子向后指了指:“在鲸海北边常有鱼群汇聚,秋冬时节更是汹涌向北。我们有时捕鲸无所获,就会捞几船鱼回来,横竖不能空手。这些鱼品类繁杂,各有滋味,而这鲑鱼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块肥美,数量也不少,堪称特产啊。”
潘学忠听他着,又吃了几块,最后问道:“你之前外面的船是等鱼的,等的就是这些鱼?”
赵虎子点头道:“对啊。本来这些鱼的美味只是我们公司中人品尝过,后来用盐稍腌了一些带回了临安,被商城的吴子力吴东家发现,做成鱼宴宴请临安豪富,顿时引发了轰动,一鱼千金难求。此后商船来往东隅岛,便会尽量带些鲑鱼回去,如今正是渔获季,那些商船便等到了现在。可惜,生鱼易腐,他们带回去的只能是腌鱼,味道总有些折损。想吃真正的美味,还是得来这东隅岛。”
潘学忠笑道:“那好啊。有鲸、有鲑鱼、有米、有纸、有人,这东隅岛大有可为啊!”
赵虎子竖了个大拇指:“那以后就要多仰仗老哥了!”
……
饭后,酒饱饭足,潘学忠本喝会儿茶就去屠宰场上视察一番,结果刚烧开了水就接到报告:“少校,外面有容了拜帖,是莲上人来访。”
“莲上人?”潘学忠端着茶杯,有些惊奇,“这岛上还有和尚?”
赵虎子倒是慎重起来,道:“这个莲上人有些来路,我们当初能在岛上落脚,跟他也有不关系,最好还是见他一见。”
“哦?”潘学忠有了兴趣,“我记得你过当初当地土人闹过事吧,难道跟他有关系?这莲上人是个什么和尚?”
赵虎子摸了摸鼻子:“来奇怪,他是个被幕府流放的‘妖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