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你原来没有办过,这是一个斋姑娘最看重的仪式。二来你现在随便拿点钱也能把这酒办得风风光光的,三来嘛——”方济士突然停住了。
王惠贞:“三来什么?方大哥你说呀。”
方济士轻轻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也许是我多虑,我觉得三来嘛,你不但应该办,而且要大办,还不能收礼,要花钱,把自己的钱花出去,花得让人都看见,这不是为了炫耀你有钱,而是表明你不吝啬钱,愿意为乡邻花自己的钱。”
“另外,我还建议你,不但要请乡邻吃饭,还要为乡邻村里做善事,最好是建座桥修条路什么的。这不光是我们念佛吃斋的人该行的善举,而且也是为自己的以后铺路。”
“为以后铺路?以后怎样?”方济士的话虽然句句都懂,可王惠贞总觉得他话外还有话。
方济士抬头看着天空,一脸肃穆:“这世界大着呢,风在吹,云在走,世道轮回流转,人间风云变换,这是常理。”
“嘿——以后怎样谁都说不清楚,我这算命先生也算不出来,可是有两条我能算得准,一条是做善事总不会错,另一条是有钱不一定总是有福,有时钱也会带来灾祸,我这点小本事,也只能算到这里,只能说到这里了。”
“谢谢方大哥的点拨,我知道怎么做了。”王惠贞没有完全明白,可又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回家后,她又前思后虑想了了两天,终于做出了决定,大办收头酒,还是不收贺礼贺金。除了这件事,她还要办一件大事,这件大事她会在那场收头酒上告诉所有人。
王惠贞的收头酒在大部分农事都忙完了的十月初八举办,这场收头酒是东河村有史以来办得最盛大最风光的一场酒。
总共整整一百桌,院子里摆不下,在院外的路上又摆了一长串,除了请自家的亲戚和本村的全部人,还请了周围四个村的族长、德高望重的老人、和这几个村所有的斋姑娘,光斋姑娘就有近百人。
这近百个斋姑娘集体送了一尊汉白玉佛祖像,这件礼物王惠贞不能拒绝,她恭恭敬敬地把佛像供奉在堂屋的佛龛上。
二十个年岁大些的斋姑娘集中在王家堂屋里念经,其他几十个斋姑娘都在帮厨,还有三位超过七十岁的老斋姑娘陪着王惠贞沐浴、烧香。
在开席前,在所有老者和其他人的见证下,三位老斋姑共同为王惠贞举行了戴首巾仪式,当那代表斋姑娘特有身份的首巾戴上头的那一瞬间,王惠贞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十六岁时第一次戴上这种首巾时站在镜前的模样。
戴好首巾后,王惠贞大声说:“族长,长辈们,乡亲们,多谢大家给我王惠贞这个面子,来参加我的收头酒。开席前,我还想告诉大家一件事,这件事是件不小的事,还要请大家多多帮忙?”
“什么事,你说!只要我们大家做得到的,大家都愿意做,大家说是不是?”有人大声问。
“是啊是啊,什么事你说吧。”周围乡亲们纷纷看着王惠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