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媳妇,瞧你!”白老夫人训了一句。
白二夫人忙招呼着权柔,“瞧我,看见你,就觉得挪不开眼睛,竟然提了这伤心事……”
权柔被她拉着手,只低头啜泣,“若娘亲还在,看见二夫人如今这般好,只怕心底也是高兴的。”
白二夫人听到这话,眼睛里流露出几分伤感来,再对上权柔,就多了几分真心实意,“好孩子。”
权柔低着头,就感觉脑袋上一重,她有些惊愕的抬头,就看见原先插在白二夫人发髻上的那只罍金雕凤簪子不见了。
白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向下边一个穿粉甲绣蝶罗裙的姑娘招呼着,“月笙,带你柔妹妹四处耍耍,过会去入席就是了。”
“是,祖母。”白月笙脆生生地应了,然后过来牵了权柔,“柔妹妹今儿可不必约束,有什么想做的,只管说给我,我一贯都是个爱玩儿的!”
她是白家大小姐,白悦的亲妹妹。比权柔长一岁,如今尚且未定亲。
权柔知道这是打发白月笙带她下去,然后她们这些长辈好说说看法。因此也不推脱,与白月笙手挽手给屋子里几个长辈行礼后,就退下了。
把权柔和几个小辈们支开以后,原本热热闹闹的上院顿时有些清冷。
白大夫人自顾喝着茶水,一双眼睛从白二夫人身上挪到老夫人身上,也不吭声。
白二夫人冷冰冰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唯有白老夫人,面上的笑容尽散,乌嬷嬷替她按着脑袋,也阻挡不了那股疼痛的袭来。她挥了挥手,乌嬷嬷便领着一众伺候的人退下。
屋子里如今只剩下白家地位最高的三个女人。
“娘,我一贯不管儿女婚嫁,况我答应了悦儿,要娶,也得让他娶一个心仪的。”许是长久不见人说话,白二夫人微微叹了口气,“权柔,心思太深了。况且,权系那人……”
话音到这儿止住,白二夫人没往下深说。权系的事情牵扯太广,如今不好多言。
可是总归来说,谁也不想自家娶进来一个心思太重的媳妇。
白大夫人眼观鼻鼻观心,她家老爷是庶子,她也聪明,知道这时候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就干脆闭嘴当自己不存在了。
“这丫头,心思是深了些,但心也不坏。她算计的,也不过是保全身家而已。她聪明,也知道我白家想要什么。”白老夫人自己揉着太阳穴,“况且当初她救了我老婆子一命,不管是算计好的还是凑巧的,都得谢谢她才是。”
“是。”白大夫人和白二夫人齐声应了,可是各人心思却是不同的。
前些日子白老夫人瞒了身份去扬州,说是探亲,但到底干嘛了,谁也不清楚。只知道老夫人马车在郊外被流民给堵了,差点儿没了命,亏的权柔路过,把人救下来,老夫人就这么在扬州养了两天,被刻意堵了消息的白家人才连夜赶过去。
那权家丫头到底是路过还是……白大夫人心底沉了沉,抿了口茶水,把头埋得更低了。
白二夫人一看老夫人这模样,就知道今儿这事情怕是改不了了。也只能叹了口气。诚然,权家是现下比较好的选择了。白悦若再不定下来,宫中那些公主可坐不住了。
白家不想牵扯进皇家的事情,那是绝对不能让白悦尚公主的。
屋子里静悄悄的,呼吸声也不闻。
门口的营嬷嬷探了脑袋进来,白二夫人瞧见了,微微点头。那营嬷嬷才顺着边儿进来,给三个人见了礼,轻声禀告着,“老夫人,小侯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