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得太极殿这一路,傅明轩始终都在想着一件事情。
明知道太子惹了大祸定会殃及到相关,可老爹为什么坚持让自己就职呢,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莫非觉着刚就职不算其列,姑父不能把我怎么样?惊銮驾的事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嘶~若是大王那边硬揪着不放,那……”
猛然,傅明轩打了个激灵。他想到了最糟心的一幕。
“我说你做事能不能过过脑子,嗯?没事你拦的哪门子圣驾啊!你倒是一脸的无所谓,可知道牵累了多少人?”
“那时候,我以为车上坐的是沈钰,谁知道是我爹啊!”掰扯间,李昊竟忘了跟在身后的沈钰,还心虚的吐了吐舌头。
傅明轩反应多块呀,一下子就捋出了眉目,看样子是李昊对沈钰心存芥蒂,才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
“好好好,你能耐!你李昊是太子,一万张嘴替你说话。可因你获罪的人怎么办?谁替他们说话?谁又能替他们受罪?你就不觉得愧的慌吗!”
傅明轩没头没脑的责问登时引得李昊不快,旋即停下脚步与傅明轩掰扯起来。
“胡说什么呢你!我一个人惊的圣驾,一个人逃的天牢,跟旁人有什么关系!怎么什么事从你嘴里边说出来都那么血腥呢!别说不可能,就真像你说的,我李昊也会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让他人顶着!”
“啥事要都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因为有孙德胜和沈钰在场,傅明轩也没打算细掰扯,只怼了李昊一句,便接着行路。
沈钰只知道此番是上朝接圣旨,对之前的事情一无所知,见二人争吵,还挺莫名其妙。继而也就没跟着掺和。
孙德胜则是奉旨办事,多余的话就更不能说了。只回头督促了句‘切莫耽误了时辰’,便像个没事人似的接着往前走。
果然,傅明轩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临进太极殿时,傅明轩瞧见几名被扒去官服,高呼着‘臣冤枉’的官员,被御林军生拉硬拽的从大殿内拖了出来。
此等情形,李昊也不像之前那般的无所谓了。一时间也拿不准这些人到底是因为什么被革职查办。
“难道真是因为我?”
眼随心动,下意识的,李昊的眼神便瞥向身侧的傅明轩。
“看我做什么!还不都是因为你!”
见又是拖拽,又是喊冤的,沈钰也不淡定了,也开始询问傅明轩是怎么回事。
秃子脑袋上的虱子,隐瞒也是无用。继而,傅明轩便把李昊惊銮驾,逃天牢的事情告知了沈钰。
随之,沈钰也猜到了李昊跪在家门口‘诚心拜师’的原因。不由自嘲,自己无非就是人家棋盘上的棋子。
“哎!事已至此,也只能期待圣上法外开恩了。”沈钰神色复杂,傅明轩也是叹气连连。他也预料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傅明轩都没了主谋,自己能怎么办?一个小小的臣子怎么能左右得了圣上?
“那……咱们就看着太子?”
“哎!到时候再说吧。也不是你我二人能左右的事。”
“……”
“谁用你们管了!我自己的事,自己扛着!”虽然心里也是忐忑,但自己可是太子,怎么能在人前怂包呢?
“哎呦喂!我的祖宗们,圣上还等着呢!咱还是快走几步吧!”本来就急着交差,几人还不配合,孙德胜便催促起来。
不多时,一行人行至大殿门前。而后,三人忐忑跪侯,孙德胜倒腾着猫步匆匆入殿回禀。
此时的太极殿,气氛紧张、异常肃杀,宝座上,晋宗李明瑞正襟危坐,面色铁青。
中书令沈辰邺手持玉笏,神情焦虑的立于文官之首。
拄着龙头拐杖、鹤发长须的傅黎棠则歪脖垂目、佝偻着身子隐于朝臣中间。一副体弱多病,老态龙钟的模样。
殿中央跪着一人,此人乃刑部大牢(天牢)的典狱长斐仁。
天牢重兵把守,戒备森严,若是没人授意,他李昊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之所以如此,裴仁才被大皇子的丈人、御史中丞秦朗,揪出来问话。
“说!你与太子都密谋了什么!”
“太子心性纯良,从无谋逆之心,又何谈密谋?”
“没有谋逆之心?那逃天牢做什么!定是心中有鬼!
“我看你才心里有鬼!就藩的旨意已经下了三年了,大王为何还不支藩!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成!”
“你你你!你这是胡诌八咧,有意回避正要!”
“好了好了!都够了!!”正在二人吵得不可开交之际,晋宗大喝了一声。
“陛下!臣是担心有人要加害太子,才将太子从天牢放出,还请圣上明察!”
“加害太子?你有何证据?”事情有了转机,晋宗当然不能放过这个环节,于是话锋一转,将太子造反的事情抛在了一边。
于是乎,裴仁便把太子李昊入狱后,曾经有人试图接近李昊的牢房,被其属下擒获并搜出浸有剧毒吹针的事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