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寂静的,是可以接纳万物的。
所有不可以在阳光下生存的生灵,都可以在月光下舔舐自己的伤口。
月光下,一大一小的身影在荒无人迹的小道上穿行。
落后的的少年仰头看向裹在黑袍中的青年,面上带有些许的疲惫:“先生,我们还要走多远?”
那青年身形微微一顿,压着嗓子道:“快了,快到目的地了!”
少年不高兴了,嘟囔道:“先生,您不是说,很近的吗?怎么我们走了三天都没到?”
男子青筋暴起,语气不是很温和:“又没让你在白天赶路!最猛谷,你是不是皮痒了?”
“没有没有!”被唤作最猛谷的少年嬉皮笑脸了起来,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在月光下格外温柔,“您可不是为了自己赶路,您还是在为了塔彤拉萨慕小姐的呢!要不是为了她,谁能够请得动您这尊大神!”
“呵呵,大神我可算不上!”男子的衣袍抖了又抖,不知道是不是被最猛谷说中了心事,“我只知道,你这皮娃子越来越需要被人教训了。你看看,你跟我的这么多年,你都没有这么嬉皮笑脸。怎么现在这段时间,你越来越胡搅蛮缠,不听我话了?难道,养了你几千万年的人不是我吗?”
“哪有哪有?”最猛谷灵活地扑向男子的衣袍,却被男子一脚踢开。
脸上落了一个大脚印,可最猛谷却不生气,嘴角还扬起一丝恶劣的笑容——他成功地扯下男子的兜帽了!
男子愠怒地看向扑倒在地的最猛谷,异常不快地呵斥道:“最猛谷,你是不是真的皮痒了,敢掀开我帽子!”
最猛谷瘫软地躺在地上,非常清闲地长呼一口气:“啊?先生,您不觉得,今天月色甚好,适合晒晒月亮吗?”
“月色好?你是不是想尝试一下,我新炼的药丸?”
“药丸?好啊!”最猛谷一听就来了兴致,异常兴奋地坐起。可他真的坐起来以后,却发现有些不对劲了:“先生,您啥时候会炼药的?”
“难道我就不会自己搞鼓吗?你难道觉得,我比不过斯维尔那个老不死的家伙?”(西方大地上,第一个炼药师是斯维尔先生)
男子的脸上出现一丝危险的神色。显然,他非常不满意最猛谷的回答。
最猛谷异常委屈,脸上挤出几丝讪笑,顾左右而言他:“卡拉查先生!您不是一向最疼我的吗?那么多的精灵中,您可是只让我一人监测地狱的动态的!”
“可是,你干了啥?”男子的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泽,“你不但多次贪睡误了大事,还让左宁进入了幽谷!”
“去幽谷怎么了?您不是还让我监测幽谷的事情吗?我有说啥吗?”最猛谷嘀咕了起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
男子总算是厌烦了,随意地揪起最猛谷就往远处抛。
当然,男子在抛最猛谷的时候,还在最猛谷的背上拍了个传送符,传送的目的地就是皇宫的剑阁!
“救命啊!”最猛谷大叫了起来,随后消失在夜空中。
送走了最猛谷,男子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天空中的月亮,异常悲伤地开口:“塔拉,你还好吗?没我在你身侧,你还诸事顺遂吗?”
此刻,盖勒特杰斯塔府中。
塔彤拉萨慕正抬头看向天空中的一轮明月,口中呢喃道:“卡拉查,你可还好?”
何里山山脚,一个略微茂盛的枝头处。
打盹的诺格斯被一阵寒风吹醒。
树下守夜的侍卫曲珥只听得诺格斯一阵哈欠声。
随即,曲珥皱眉问道:“诺格斯殿下,您是不是着凉了?”
“啊?没有的事啊!”诺格斯微微一笑,似是不经意地回答道,“我只是被风吹醒了而已!”
侍卫又畏手畏脚地答道:“那么,需不需要给您添加一个保暖咒?何里山山脚的风太凉了……”
“不需要!”诺格斯摇了摇头,“你们学习咒语,不是为了干这些细枝末叶的事情的!”
“是!”侍卫重重地点头,便不再回答。
诺格斯看了看远方的月,心下一阵凄苦:被四下排挤的左宁,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