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二哥和七弟刚不是说了,我们都是兄弟嘛,这兄弟之间,一些小的磕磕绊绊,算不得什么,无需记在心上,四哥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没事了。”
宋欢站起身后,自觉丢了脸,一直低着脑袋,不愿去看宋琅,只是瓮声瓮气地道:“四哥说的是,多谢四哥谅解。”
宋齐光一见他那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再呵斥他一番,宋琅却坐了下来,端起酒杯,对宋齐光道:“来,二哥,弟弟敬您一杯,一直没来得及跟您道谢,上次我那老管家的事,多亏您帮忙了。”
宋良一听这话,默不作声地端起酒杯,以袖遮面,挡住了嘴角的笑意。
然而,宋齐光却是轻轻一叹,摆摆手,道:“唉,四弟这话就折煞哥哥了,说句实在话,上次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哥哥这,受之有愧呀!”
宋琅一只手端着酒杯,一只手轻轻按在宋齐光的手臂上,真情实意地道:“哎,二哥,话可不能这么说,有些事,重要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在那种时候,您帮了我,弟弟就会记在心里一辈子,这一杯酒,我得敬您,还请二哥万莫推辞。”
宋齐光本也不是扭捏的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就端起酒杯,与之轻轻一碰。
“那二哥,就厚颜受了。”
气氛愈发热烈,宋良也趁势端起酒杯,一手捏着杯壁,一手托着杯底,神态略显恭敬。
“来,四哥,我也敬您一杯,这次的案子,有劳您费心了。”
待得一旁的下人为自己倒上酒后,宋琅也举杯道:“哎,七弟,这话说的就生分了,那宋承,咳咳,他们推我上去,是个什么意思,我心里都明白,谁对我好,谁对我差,我也都清楚,份内的事,就不必谢了。”
宋良应和道:“是了,是了,那,这一杯酒,就当小弟给您压压惊。”
宋琅一听这话,顿时露出心有余悸的样子,道:“这事儿就别再提了,七弟,你这一说呀,我这心就跳个不停,以后可千万别提了。”
宋良眼角微微一抽,不过他反应极快,赶紧致歉。
“小弟失言,那小弟自罚一杯。”
说罢,一口饮尽杯中酒,放下酒杯后,再亲自用筷子夹起一片鱼生,一手揽袖,放到了宋琅面前的盘中,招呼道:“来,四哥,容我给您再叨叨两句。这鱼生呀,一定得和着这齐州产的葱,还有这苏州产的橘,再蘸上一点黄芥末,入口辛辣,味有回甘,这夏天吃呀,最是舒服。”
宋琅一副开了眼界的模样,受宠若惊地道:“七弟太客气了。”
宋齐光笑道:“难得我们几兄弟聚在一起吃顿饭,往年都只有秋狝,除夕,还有上元节的时候才行吧?”
宋良也跟着道:“是呀,说起秋狝,这也没几个月了,这次,四哥可得与咱们一起。”
每年一次的围场秋狝,八位皇子都会参加,其中优胜者有重赏,往年宋琅都是被排斥在外的,也就是老八宋和会因不忍心而陪着他晃悠半天,使得他不至于太难堪,所以二人的关系还算不错,如今宋良主动邀请宋琅加入他们,拉拢之意就很明显了。
宋琅听出其中的意思,既不拒绝,却也不立马接受,而是小心翼翼地道:“我,这,不会添乱吗?”
嘉国尚武,天子更是戎马半生打下江山,所以秋狝获胜,意义重大,但因为不能带太多扈从,所以皇子们会进行抱团,在最后清点猎物的时候,全部给己方的某人,可多一个人,也未必有用,说不定反而要拖后腿。
往年都是宋承乾与宋齐光互有胜负,但垫底的,一直都是宋琅,宋良自然知晓其中关节,便道:“刚好还有几个月呢,小弟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这样,我府上就有一座靶场,四哥只要得空,差人去我府上叫一声,我就陪着四哥您操练操练,如何?”
宋琅一开始很高兴,可到了后面又有些担心。
“那感情好,不过,就是天气太热了,别中暑了才好。”
宋良脸上的笑容不变。
“没事儿,我府上去年储的冰还够,四哥来玩,咱们出身汗,再吃些那冰镇的杨梅和西瓜,配上西域送来的葡萄美酒,滋味儿可是绝了!”
宋琅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点头道:“好,那哥哥就厚颜叨扰七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