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天地雪雨簌簌,殿中美人泪雨朦朦。
秦楼安适才一句语气虽重,但因着担心惊了皇后歇息,声音并不大。
然在代朝颜听来,却如受了万千委屈一般,满目春水看着她,声色娇娇:“公主这是说的哪里话,臣妾何罪之有?”
代朝颜说话间,玉体轻挪向她走近一步,满目幽怨的看着她。
当下靠的近,玉蝶香气更甚,秦楼安眉峰愈蹙,“如今本宫既敢直言问你罪,便是有十足的证据在。贵妃是聪明人,还是自己招认了为好,莫要等本宫与你撕破脸面。”
其实仅凭玉蝶香乃代朝颜所赠一点,并不能断定代朝颜有谋害母后之心。她大可说不知其中混有一味罂子粟搪塞过去,秦楼安所说有十足的证据,不过是想诈她一诈。
秦楼安凤目紧盯代朝颜,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的神情变化。凤眸余光无意扫过月玦时,却见他冲她颔首浅笑。
老狐狸,想他定是知晓了她适才之言是诈言。
“公主殿下,臣妾知道您向来看臣妾不惯,但也不能如此血口喷人污蔑臣妾!臣妾实不知所犯何事,竟让公主如此怒言相叱,皇上,您要替臣妾作主啊!”
代朝颜低低啜泣依偎向秦昊怀中,哭红杏目盈盈凝露。秦昊低眼看了眼怀中人,又抬头看了眼立于身前的秦楼安,面上神情复杂,难以捉摸。
“这里是皇后栖身内寝,有什么话到外殿说,别扰了皇后歇息!”
言罢,侍候在秦昊身侧的佑德拂起珠帘,秦昊共着代朝颜出了珠玉翠帘到了外殿。秦楼安与月玦对视一眼,一前一后亦跟了出去。
适才进入昭阳殿时,秦昊心急如焚直奔内寝,不曾注意到外殿是何模样。现下秦昊见皇后神色安详,应是月玦那小子已替皇后诊治过了,心神略微安定时却见殿上所设奢华酒宴,琳琅珍馐,杜康贡酒,一时之间心中疑云渐布。
“你们三个去内寝侍奉我母后。”
秦楼安出来时,吩咐了立于珠帘旁的三个宫女。步履轻缓走向秦昊与代朝颜所立之处,凤眸略转,见月玦跟于身后,一步之遥。
“安儿,今晚昭阳殿中到底发生何事?与颜儿又有什么关系?”
秦昊压下心中疑云,将依偎于怀中的女子略略推开,一双矍铄双目看着秦楼安与月玦。
秦楼安抬眸迎上秦昊视线,转眼又落于代朝颜身上,见其杏目湿润中带一丝蔑意,心下冷笑,“儿臣且不说今晚昭阳殿中所发何事,敢问父皇可知罂子粟?”
“罂子粟?”
秦昊沉言三字,罂子粟他似听说过,可于脑中细细回忆却又想不起来在何处听说过。
见秦昊锁眉沉思,秦楼安便知父皇对罂子粟知之甚少,甚至不知,又启口言道:“那不知父皇可曾听说过鸦膏?”
闻言,秦昊双目一瞪,眸中精光一闪,紧锁的眉头浮现一抹醍醐灌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