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鸦膏朕倒是听说过。前几日上朝时,张襄曾说洛城之中鸦膏渐兴,上柬朕应严查禁绝,除严禁鸦膏买卖之外,亦应严禁种植御米草。”
“皇上,老奴还记得丞相大人当时说,御米草便是炼制鸦膏的原料,亦叫做罂子粟。”
佑德躬着腰细声细嗓补充一句,秦昊闻言微微颔首,原是罂子粟是在张襄口中听到的,怪不得觉得有所耳闻。
秦楼安听闻此言心中一怔,没想到罂子粟竟有如此多的叫法。但听父皇所说张襄上柬严禁鸦膏,心中还是甚感宽慰。身为丞相,理应上报君主,下恤万民,张襄倒也算是志虑忠纯之臣。
侧目看向月玦,秦楼安见他亦看向自己,嘴角谨笑虽浅淡,亦可知他心中宽慰。
“安儿为何突然提起罂子粟?”秦昊虽已想起在何处听闻此物,但却是不知自己女儿提它作甚。
尚不待秦楼安回话,代朝颜雨露初干的小脸顿绽一朵娇花,笑吟吟道:“皇上,臣妾对公主所说罂子粟也有耳闻,听说以其花汁入香,可有安神之效。臣妾日日熏用的玉蝶香中,便是掺了御米花汁,甚是管用呢!”
闻言,秦楼安心下一沉,她本以为代朝颜会拒不承认玉蝶香中混有罂子粟,不成想她既这般天真无辜的说与父皇,宛然一副不知其害的模样。
如今纵是她说母后出事是因熏用了代朝颜所赠的玉蝶香,定也难以令父皇信服,毕竟同是焚用玉蝶香,母后出了事,代朝颜却安然无恙。
此事,蹊跷。
秦楼安复又看向月玦,见其敛目不语,应是也没想到代朝颜会如此化被为主。
“原来御米草还有此效,如此看来,其也不见得全是害处,亦有用处啊!”
代朝颜听秦昊如此说,心花愈放,“皇上,这玉蝶香乃是西域的名香,臣妾想着这般好东西可不能臣妾一人独用了。前一阵子还赠了皇后娘娘几斛,本想着也赠与暻姳公主些,奈何公主金枝玉叶,看不上臣妾这等粗劣香料,便也作罢了。”
对代朝颜花言巧语中的暗箭,秦楼安已懒得理会,却不料一旁月玦上前一步,浅浅而言:“玦有一句话,纵是知不当讲,但为了皇上颜面,甘冒大不敬之罪,还望皇上从轻发落。”
知道不当讲还要讲,又说为了父皇颜面,月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秦楼安凤目凝于月玦脸面上,却见其回之一笑。
“有话直言,恕你无罪!”
有秦昊此言在先,月玦心中亦无顾忌,“皇上可能有所不知,在东景,且不说后宫妃嫔,朝中贵女,纵是一般人家的女子,也断不会用玉蝶香。”
“哦,这是为何?”
见秦昊齐心顿起,月玦略扫一眼代朝颜,敛目言道:“此香之所以唤作玉蝶,乃因长久熏用可使肌体染香,有招蜂引蝶之效。在西域,本是青楼女子制作用来招揽客人之用的。此等作风尘合欢之用的香料,暻姳公主瞧不上亦是正常之举,然妍皇贵妃视此香为至宝,实乃不妥。”
月玦一语言罢,秦昊与代朝颜的脸上皆是铁青之色。
秦楼安见代朝颜杏目圆瞪怒气烧烧,只觉心情颇是舒畅。月玦此番言语虽未直接挑明,然但凡不是个傻子,亦能听出其对代朝颜的讥贬之意。
果然,月玦是个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