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文若却不为所动。
“我这一生错的够多了。”她喃喃着,步摇已卡进丁夫人的皮肉下,血悄无声息地渗出,眼见便能刺入要害。
忽然,屋外传来脚步声。
“孙媳妇!”
是丁老夫人到了。
上官文若瞬间收了手,将金步摇藏于袖中。
丁咏山揪紧的心暂时松下来。
丁老夫人被几个婢女扶着赶过来,一进门便拉住了上官文若的手,“孙媳妇,听说后院进了贼,你没事吧?”
上官文若起身摇摇头。
丁老夫人环顾一周,见丁沐丁夫人丁咏山都还跪着,一时不解,茫然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丁夫人用帕子按住颈侧的伤口,最先站起身,拉过老夫人挡在自己身前,怯怯地望着上官文若道:“新妇贤淑,一见后院出事,担心我们的安危,就立刻到我们屋里来询问了。”
“哦,这样啊!”丁老夫人欣慰地看向上官文若,“真是个好孩子。”
夜虽已深了,但经过这一番折腾,谁也没有困意。丁老夫人命婢女点了灯,一家人就在丁沐房中,围坐桌边。
丁夫人出门,命婢女去端了些瓜果茶品来,又悄声在她耳边嘱咐了几句。
这些上官文若都看在眼里。
稍后,茶果上来了。
丁夫人亲自摆了茶盏、斟茶、奉上果子。上官文若依礼一一接下。
一家人都笑意盈盈的喝茶吃果子,只有上官文若一人盯着那盏茶出神。
丁夫人问:“听小山说你最喜欢喝茶了。怎么不喝呢?”
“若是别处的茶,喝便喝了,不巧是夫人递来的茶,文若还真不敢轻举妄动,到时再被夫人教训没规矩。”上官文若望着丁夫人看,把她看得发毛了。
“呦,你这是怕我害你不成?”丁夫人有些局促地起了身,亲自端过上官文若那盏茶,小小抿了一口,重新放回她面前,“现在你该能放心喝了吧?”
上官文若微微瞟了眼漂亮的青花茶盏上被她的嘴玷污的地方,不屑地轻笑一声,“我嫌脏。”
“这……”丁夫人急得起了身。
上官文若见她这般着急让自己喝茶,更加确信这茶有问题。
丁老夫人拉过丁夫人的手,叫她坐下。又对上官文若道:“不喝便不喝,人家自己不想喝,你还能硬踹着不成。”
上官文若会心一笑。
“母亲,不能这样说。她才进门,我做婆母的,不叫她来敬茶,反而敬茶给她,她却不接,日后在府上更没有规矩了。”
“是吗?”丁老夫人白了她一眼,更加护住上官文若,“我倒没看出她哪里没规矩来。阿音教导出来的女儿,怎会没有规矩?”
丁夫人一时语塞。
丁沐的脸色更是难看。
丁咏山忽然尴尬笑笑,解围道:“不如我替阿若喝了这杯茶吧。”
他说罢端起上官文若面前的茶盏——
“表哥不可!”上官文若想拦,却还是慢了一步。
丁咏山已将茶喝尽了,吞咽几下咂咂嘴,甘甜怡人,没觉出什么不对。
一桌人大眼瞪小眼等了片刻,丁咏山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
丁沐狐疑看向丁夫人。丁夫人满腹疑惑,惊惧交加不敢言。
上官文若则拉过丁咏山的手探过脉象,确实没有丝毫中毒之迹,不禁瞥向丁夫人。
这时,丁老夫人忽然清清嗓子,磕了磕自己面前的茶盏:“有毒的那杯,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