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瑕。”他匆然唤她。
她将水杯放下。“什么事?”
“以接别放我一个人傻等。”他说。“你不是希望我独立一点?我可以陪你一起去买菜。”
无瑕尚未回应,江寒月又道:“当然,我不想吃苦瓜,有我看着,你就不会乱买我不爱吃的东西了。除了买菜以外,我也可以陪你逛街买衣服,天知道你到底会不会买衣服?老是穿长裤……”让他很不方便。“还有保养品,你有在用吗?我好像很少摸到你脸上有上粉……至少可以擦一点面霜吧,女孩子不是都喜欢用保养品……”
他语气里有着一抹高兴、一抹期待,以及一抹失落。无瑕心头顿时涌上某种抑制不住的感受,左胸以下,微微痛着,让她说不出话来。
“无瑕,我说的你听见了吗?你怎么说?”
有一瞬间,她想要答应他的任何要求,却就是说不出口,只好倾过半张桌面,双手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好半晌才找回声音,她道:“江寒月,不许你对我说这些话。”
他话里若不带着抗拒与嘲讽,她会不习惯。
像是能看见她那样,他幽深的眸牢牢地锁住她的所在,轻声一笑:
“难伺候的江太太。”
无瑕声音再度哽住,为“江太太”这三个字,她瞪大双眼,瞪着他久久不移开。想问他到底什么意思?却又怕问了会更糟……
还好服务生在这时送来他们的餐点,香啧喷的海鲜局烤暂时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她将叉子放进他手里,提醒着:“小心烫。”始终放不下对他的关心。
江寒月没有立刻动手,等待局烤稍凉的同时,他问:“无瑕,你是不是舍不得我烫到?”
“嘶。”她发出一声嘶响。
“怎么了?”他急问。
捣着舌头,无瑕苦笑:“我烫到了。”
想来明眼人不见得就能看得比较清楚啊。
连续一个礼拜,无瑕每天都陪江寒月出门。
前三天,他由着她主导,随她想去哪就跟着去哪。有时他们搭公车,有时坐捷运,有时也会坐计程车,但更多时候是在走路。
他看不见,起初,他走得很小心,一步一步的。慢慢的,他对人行道的导盲砖有了一点熟悉,才逐渐放大步伐,但仍走得很谨慎。
有时人行道上违停了很多脚踏车和摩托车,他撞过几次,小腿累积了不少瘀青。晚上回家时,无瑕替他放洗澡水时,忍不住替他计算今天又多了多少丰功伟业。
他便问:“累满十点可以换什么?”
无瑕想了一想,回答:“一张好人卡?”
“一个吻,怎么样?”他自己要求。
无瑕答应了,但不是一个吻。不只一个吻。他们总是渴求彼此的碰触,一碰触就非得燃烧殆尽才会停止。每一回都热烈得像是没有明天,唯有现在能把握,那样。
整整三天,无瑕带领着他领略了这座在日治时代时发达起来的古都。这些年她流连国外,已经脱离这片生活圈很久了。陪伴着他走绕一圈时,她自己也有一种重新认识这块土地的厌受。
后四天,江寒月开始提出自己的意见。于是她陪他去参观美术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