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伤的消息在第一时间传回台湾,江家立刻从约旦租了一架医疗专机从开罗的首都医院接回他们。
当时目睹整个事件发生经过的无瑕吓得没办法思考,只想着,要是他死了、要是他死了……她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她不离开他,不来埃及,他就不会来找她,甚而受到暴乱波及而受重伤。
事件发生时,在场其他媒体纷纷拿着摄影机和照相机朝他猛拍,彼时无瑕才真正体会到,当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人成为新闻事件的主角时,心里会有多么伤、多么痛。
好在谭杰诺和几位同行的关系打得不错,拜托这些记者不要报导江寒月的消息,再加上这些常跑战地的外国记者多有一定的素养,愿意筛选可以报导或下能报导的新闻,江寒月总算没有出现在国际新闻的版面上。
至此,无瑕才真正了解到,记者的天职是在传递真知的同时,也能保护真正需要保护的人。如何拿捏一则报导的知与被知,在过去记者生涯中所遭遇的迷惘似乎稍稍得到了解答……然而她已无心去想工作上的事,她眼里只剩下受伤的他。
昏迷二十四小时后,江寒月短暂地清醒了片刻,但伤势很重,需要进一步开刀治疗。从他清醒后到现在,都没和无瑕说上半句话,也没见她一面。
江家人来了又走,他都没见,只要求见钱管家和程律师。
三十分钟前,程律师和钱管家才刚进入病房里。
在陈嫂的陪伴下,无瑕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前,等着见他一面,想知道他的状况。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病房门打开了,钱管家和程律师以及一位护士一起走了出来。
看见钱管家向她走来时,无瑕急急冲向前抓着他的衣袖。
“怎么样,他——”
“太太先别着急,医生说先生伤到了旧处,脑部需要动刀,需要太太签一份手术同意书。”钱管家说明。
“要动什么样的手术?”无瑕追问。
一旁的护士解释:“江先生脑部里有血块,必须尽快清除,但这手术有极大的风险,江太太必须在同意书上签名,王医师才能为他动手术。麻烦江太太在确定已知可能的医疗风险后,尽快做决定。”
心慌意乱中,无瑕抖着手在同意书上签了名。但她其实别无选择,他头部受伤,一定得动手术才能清除血块。
护±拿着同意书离开后,手术便开始进行。
此时一直站在一旁的程律师递给无瑕一个牛皮纸袋。“江太太,这是江先生要我交给你的。”
无瑕心不在焉地接过牛皮纸袋,怔怔地瞪着手术房上方,代表手术进行中的红色灯号。
见她没有打开牛皮纸袋的打算,程律师提醒:“江太太不打开来,看看纸袋里是什么东西吗?”
无瑕像个机器人般,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地打开牛皮纸袋,拿出里头的文件。
厚厚一叠,是江寒月名下所有财产的证明和权利移转书。
无瑕一时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程律师从那叠文件中,取出其中一份递给无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