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刺骨的北风,苏平年哆嗦着身子,眯着眼睛淡淡地看了一眼。这一看啊,瞬间便被眼前的场景惊的目瞪口呆,半天喘不过气来了。只见狂风肆起的街道边,一个衣衫单薄披头散发的女人正依靠在树身上仰躺着,脸上的神情相当的痛苦。当下苏平年便动了恻隐之心,不由得拉开店门,走出去两步,瞪大眼珠子细细瞧了两眼,想要看清是怎么一回事----
往前走了几步,借着昏黄的路灯,苏平年清晰地看到女人死死咬着唇角,双手捂着肚子十分痛苦地呻-吟着,她身下还流着一大滩血水。这么看了下,苏平年便明白了。几个月前,他见过自已的老婆生孩子,看到这种情况,他当即料定这个女人是要生孩了。当下,也顾不得多想,随手扔掉手里的烟蒂,苏平年撒开腿跑了起来,着急忙慌地跑到女人面前。
然,当苏平年刚弯下身子,正准备开口说话时,看到女人那张脸时,他张开的嘴巴半天都没有说不出一个字,眼珠子几乎瞪到地上去了,惊讶地望着那张交织着汗水和痛楚的苍白脸蛋。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人竟然是庄敏。
被突来的一阵冷风刮痛了脸颊,苏平年这才从怔愣中清醒过来。他抬手揉了揉有些迷糊的眼角,猛然眨了几下眼睛,再次睁开眼,直勾勾地看向地上的女人。
这一次,他百分之百能确信了。没有看错,千真万确的,这个女人就是庄敏,正是那个和自已订了婚却和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男人私奔的庄敏。
乍然看到这张又爱又恨、有些陌生的脸庞时,苏平年完会懵住了,眼神里闪着疑惑和愤恨,但是在看到庄敏那巴掌大的脸蛋上洋溢着极尽痛苦的表情时,他的愤怒慢慢地被怜悯取代了。
也许是多年不见,庄敏已经把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完全忘掉了吧也有可能,当时庄敏正处于半昏迷状态,眼神有些迷蒙涣散,当她微微仰起脸时,竟然没有认出眼前的男人就是苏平年。看到面前半蹲着身子的男人,庄敏心下暗松一口气,在这深冷的寒夜里,老天可怜,总算让她遇到一个大活人了。她艰难地挪动下身子,扬起沾满鲜血的手死死拉住男人的裤脚。早于身下突然传来一阵绞心的锥痛,她的嗓音忍不住地颤抖起来,可是她还是咬着牙跟,极尽哀求道:“救,我,的孩子!大哥,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在这样一个孤寂冷若心骨的寒夜里,一个快要生产的女人沦落至街头,凭谁看了都会心软的吧。所以,苏平年也不例外。这一刻,他把自已和庄敏之间过往的恩怨暂时抛诸脑后,心里一心想着:先救人要紧,等到她把孩子平安生下来后,再和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好好算帐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