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头,这个月的份子钱你还没发呢。哎呀我想起来了。上个月的你也没发!喂吴平,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发呀!”
吴平又是一愣,追着川崎又一顿毒打。
“哎呀你小子想造反啊!造反是吗,叫你造反啊!”
待尘埃过后,川崎鼻青脸肿,乖乖坐在吴平跟前。
吴平瞄了一眼说道,“行了,算是我跟你借的行了吧,先欠着,你再去找人,帮我再借一些来。”
“可是头,我不明白你的钱呢!上个月在泉州港停留的大船就过百艘,你收的保命费呢,去哪了!”
“我手贱。”
“手贱?”
“嘴也贱。”
“嘴贱?我不明白。”
“那天我在犬养的馆子里说了句“我觉得这次押大”。”
“结果呢?”
“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子。手贱,全输了。”
川崎站起来激动地说,“我艹吴平**的手真贱!”
吴平也站起来一边拍打着川崎的头,“你小子是不是又忘了谁是这里的头了是吗,敢这么对我说话,今天我劈死你不可!”
待尘埃落定,川崎满大包,安静地坐了下来。
“头,想想办法吧。输掉的银子,你看能不能从犬养那要回来?”
“从犬养那要回来?那是犬养啊!也行,那就先看看明天大良能不能从犬养那要回来吧。不过我猜大良现在更可能已经在黄泉路上了。别说犬养,即使他手下的那些人都让我头疼。何况他也不是无赖,若是我们赖账在先,到时候传出去必定我们理亏。”
“那就去求求他吧。”
吴平幽怨地瞅了川崎一眼,“你叫我以后再泉州港怎么混呀”
“说的也是,那么做连我都会瞧不起你。”
吴平在一旁杀气腾腾地盯着若无其事的川崎。
“头,还有三天就要向首领上交保命费了,到时候他要知道你还在赌,还把钱全输光了他肯定会宰了你!那到时你该怎么办呢?”
“金佬这个吝啬鬼那边,我自有计划。”
“什么计划?”
“今天张清的小弟九趾在八方斋招人,我本只是想敲诈他一笔,可是不小心搅黄了,还把张清也惹来了。”
“这算什么计划。”
“好消息是,今天我摊上了一个大金主。”
“什么!真的?”
“对,只是现在还不能确定他们的身份”
夜,大雨依旧磅礴。
吴平从住所出来,一手撑伞,一手关门。不经意间眼角望见身后站着一人。
吴平转身走了两步,一个男人束带系发,撑着伞站在雨中,出现在他眼前。这个男人从上到下都散发着一阵冰冷,令人觉得瑟瑟发抖。尤其是他腰间那一点亮白,那是一柄钢剑。
雨很大,连他的脸都看不清楚。
“跟我走一趟吧吴平。”
“你认错人了吧。”吴平低头继续向前走。
刚跨出一步,吴平便停了下来。地上的雨水随着空气开始微微颤抖,继而蔓延到空中的雨滴,像被某种力量无形扭曲,歪歪扭扭地下落。在男人身边一周,连雨都有意避开他。迎面空气开始像尖刀一样尖锐起来,使得吴平一步也踏不开。
吴平住所的门大开,十多个持刀的手下跑出来围着吴平,只等吴平一声令下。男子再次和吴平对视,吴平低下头闭上眼示意动手。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为何而来,但是做为一个被招降的海盗集体,吴平也清楚自己的职业,他们拥有的敌人数不胜数,何况这里还是臭名昭彰的泉州港。问题避免不了,吴平也不打算再多问下去。
雨中,几十个手下冲上来。那一刻,男人松手放开手中的伞,伞开始下落。他站在原地左手拔剑而出,像一阵风吹过,隐隐之中吴平感觉他眸中像看到到有无数个人张手拔剑而来,但又像拿着伞站在原地,完全是幻影。
雨点略微偏离了一毫的轨迹,谁也没看到他做了什么,他便已收起剑去接伞。伞再次回到他手里时只比刚才下滑了两寸距离。他身上依然滴雨未沾。
只是在那伞下滑两寸的时间里,当吴平再次睁开眼抬起头,十几个手下整齐倒地,雨水中没有混入一滴血。吴平望着这个男人迷茫不已,他以同样快得无法看清的速度双手拔出两支火铳射击。一阵乱射后,吴平绝望了。因为他看到了,尽管子弹的速度已经很快,快得只有吴平自己看得清。吴平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子弹碰到那个男人,但凭他对自己的子弹的直觉,却又像什么都没打中。
雨越来越大,地上只有空空的一把伞。让吴平更恐惧的是,他此时双手持铳,但是身上仍然没有淋湿,这意味着有人在替他撑伞。此时吴平察觉到一只拿着剑的手正放在他肩膀上。
吴平终于觉悟过来,男人已在他身后从容地替他撑着伞。可怕的男人身上仍然是滴雨未沾,他移动到吴平身后的时间,居然比雨点的间隙落地还小。
“怎么可能我你应该”
“应该已经死了对吧,你明明看到子弹击中我脑袋了。嗯,你确定?对不起那只是你的错觉,其实射偏了。”
吴平陡然感到双手僵硬,收不回火铳。
“不知吴平白日里得罪了哪位高人权贵,我先赔不是了。还希望高人能告之在下姓名,能让我吴平死个痛苦瞑目。”
“别说话,照我说的做”
;(看燃海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