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报信的时候,能估计张家二老的心情,稍稍注意一下措辞,柳氏怎么会被惊得直接晕了过去。
一向通情达理的张书吏,也不可能,将满腔的怒气,完全迁移到他的身上。
而且,张书吏有个发泄的途径也好,要是将悲伤全压在心底,人才会出毛病。
仆代主过,福宝认为没什么大毛病!
福宝指挥两个嫂嫂将昏倒在一旁的柳氏扶回屋子。
又让丫鬟张巧赶紧去药店,请苏大夫前来为柳氏诊治。
接着吩咐两个哥哥做事。
大哥稳重一些,在军营里,也学会了骑马,因此让他立刻去车马行租上一匹好马,赶去给明烽报信。
明烽才是这一家之主,如今的张家,急需他回来顶立门户。
二哥李海生,因为地头熟悉,便让他拿上一百两银子,去了镖局,叫上和自己相熟的师兄弟和镖师们,准备待会和张家人一块去林家撑场子。
父亲李捕头,则让他去衙门将此事报官备案。
不管张大姐的死是意外还是他杀,人命关天,却也不能由着林家两片嘴皮子,一张一合的随意下了结论。
官府出面,定要将此事查个清楚,不能让死去的张大姐受了不白之冤。
将一系列事情,有条不紊的分配下去,福宝这才走上前去,顺手夺下张张书吏手里的扫帚。
扶着气喘吁吁的张张书吏,落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一贯文质彬彬的张张书吏,此刻双目含泪,神色颓废而苍老,死死的盯着一旁,缩头缩脑的林家仆人。
眼里的悲愤都快泛滥成灾。
嘴里一直嚷嚷着:“让我打死这个畜生,林家人都是畜生,我的女儿还年轻啊!”
福宝对于张书吏的感受,自然能感同身受,她扶着张书吏坐下,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的表情。
又刻意的压低了声音轻言安抚他两句。
李捕头也跟着附和着安慰了张书吏几句,虽然两人并没有太深的交情,但好歹在一个衙门做事,他是在场所有人当中,最为熟悉的两个人。
由他来安抚张书吏再合适不过了。
做完这一切后,混乱的张家总算是安顿了下来。
可这时,依旧还是有些不开眼的人。
林家的仆人畏畏缩缩的躲在院子一角,远远的嚷嚷道:“我不过就是个报信的,亲家老爷是要打死我吗?”
因为挨了打,因此,他的神色和眉宇之间全是愤恨,因此,语气里全是恶意地朝着张书吏叫嚷。
“少夫人没了,是意外,也是他命不好,又不是咱们林家谋财害命。亲家老爷,不分事非,好不明事理。”
“不问个青红皂白,就将我一顿好打。”
刚刚冷静下来的张书吏被林家仆人恶毒的言语,气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用手指颤抖的指着他。
那林家仆人,见状,心中更是得意。
摸了摸,脸上被扫帚扫出来的血痕,口中的话越发的恶毒。
“我虽是仆人,那也是林家的仆人。要打要杀,也是有我家老爷、夫人,少爷来决定。张家不过是姻亲,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