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思考后，我改变了复制的过程。直接从大脑开始，试图剖析失败的原因。”
『水银之影』边说边演示，也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也没见他有做什么，他身后的玻璃柱中便忽然有细胞组织从液体中浮现、增殖，逐渐形成人类的脑组织——而后在某个即将成型的瞬间崩坏，再次消失于液体中。
“经过数十次的实验，我终于弄清楚了崩坏的关键——那似乎，在对你的记忆复制到一定程度后才会发生。”
玻璃柱中又一次生成脑组织，与上次不同，这次的大脑，即使到完成脊髓部分，也没有任何不稳定的异样发生。
“没错，不是基因劣化，也不是生物结构或是诅咒的影响，导致你的身体崩溃的，居然仅仅只是记忆？”
仿佛在炫耀自己新玩具的小孩，『水银之影』不给斑鸠任何插话的空档，难掩心中的愉悦。
“为解明原因，我在封印记忆的情况下复制完记忆，接着从最初的记忆开始解封，然后……”
玻璃柱中的大脑又一次自我解体。
“你的大部分记忆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记忆，是最近……大概也就这一个星期内的吧。”
玻璃柱中又生出新的大脑。
这一幕大脑自灭又再生的画面看着总有种莫名的鬼畜感。
“那么……那到底，是什么的记忆呢？”
『水银之影』狂热地看着斑鸠。
但斑鸠的目光却一片迷茫。
迷茫的原因……只不过是，他被对方只是以封印记忆的手段便真的成功制止了大脑崩坏一事吓到。
（原来，还有这么简单的办法吗……）
但似是误会了他的眼神，『水银之影』露出失望的表情。
“是吗，原来你自己并不知道吗。遗憾，本来还想追问出意识清醒后肉体便不再崩坏的理由的。”
他说着，深情地望回玻璃柱中的大脑。
“爱蕾诺亚2号，现在我对你的那份记忆非常有兴趣，在解明之前，就请好好配合我的研究吧。”
“……”
斑鸠有种无从说起的感觉。
首先他不叫爱蕾诺亚2号，其次，他也没有奉陪这反人类的研究的义务。
似是读出了他态度中的拒绝，『水银之影』耸耸肩。
“你不想配合也得配合，这里的拘束具用的是我特制的，难以被蛮力破坏，更重要的是，还能禁止被拘束者使用魔法，不管你的魔力储量多么惊人，只要是魔法师，就绝不可能在它的约束下逃脱。”
确实。
斑鸠也感觉得到，体内的魔力空前待滞。
但这个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要说为什么的话……
斑鸠展开「直死」的视界。
三百六十度的所有以视觉讯息呈现的万物之死出现在他脑中。
即使不直接用肉眼去看也能明白，制约了自己行动的镣铐的死线究竟生在何处，又到底绘出了怎样的图样。
不需要使用手指，只需轻轻摇动身体，被皮肤和汗毛又或者衣物、纤维擦过死线的镣铐自会自毁。
他唯一要做的，只是等待对方彻底放松警惕心的那一瞬间。
在此之前，佯装配合又有何妨？
斑鸠垂下眼皮，看着逐渐生出骨骼与其他器官的本只有一个大脑的玻璃柱，静静等待时机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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