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有人心思不在报复上。</p>
那边已然比过，皆十矢十中。</p>
我也觉得皆大欢喜。便不再比了，就是个平手。</p>
毕竟赢了，士大人面上也过不去。输了。我倒没什么丢人的。</p>
场面上我继续帮士大人捞场子：“这位大人已经射了箭，气力少亏，我这边女子上阵是两人，若五十个回合平手，便是大人赢了。”</p>
这人使的就是腰中所挂之剑。</p>
那边苏梅看了，提叉下马。</p>
士大人之子看着都呆住了。确实作为南蛮女子，苏梅长得太非主流了。一张如同中原大家闺秀的秀气脸庞。只是那一层英气却是我在那些官宦姐们脸上从没见过的。四嫂子算个例外，不过四嫂子看着便是个刁蛮美女，少了苏梅脸上那番婉约。想来我那赵四哥日后在家也难免如我等兄弟一般了。</p>
不过拿着武器的她却透着一股野性。行到近前，很是有礼地鞠了一躬，那边愣了神也回了个礼。</p>
苏梅在地上插好叉子，松了腰带。那一刻果然颇多探头探脑和在旁热烈期盼的青年将士。多动机不纯者。</p>
未想那一身汉服襟袍甩脱，内里却有一身紧身的黑色麻布衣衫，勾勒出颇好的身形。脖子上的坠饰也给她摘了下来，看着她仰脖拨发束紧的样子，人群中颇有些唿哨和欢呼。</p>
目光所及，只一略有些不协调，就是她居然踩着鞋帮趿拉着一双绣花布鞋。不过旋即也踢脱了。缠着绑腿光着脚站立野草丛中，再提起了那杆看着就令人胆寒的三叉锯齿戟。我记不得以前有没有给它起过名字。不过看一次就想再起一个名字。</p>
围观者不免有好心的好事人担心，这草中碎石多。</p>
场面上两人已经无人在意这个问题。那个士大人手下倒是沉静，苏梅也已经完全在这种气氛中了。</p>
乍一交战，立刻发现苏梅的这种兵器竟非常克剑。叉中锯齿只要绞住剑身，苏梅就立刻逼住让他抽不得剑，旋即连身体带叉一起拧动。那汉子似乎劲是不，但却被逼得用不上劲。苏梅那边却颇是轻松，场面上竟是这个俊秀女子用力气压着这矮个壮汉似的。再如此下去，真是不需要五十回合。</p>
那汉子兀自也很是着急，手臂还需平伸，否则这瘆人的齿尖就戳中自己，自己要抽剑，那女子的叉子却很是熟练地左右纠缠，让自己无法使力抽出。</p>
士大人脸色不是很好看，但还尽力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p>
我不得已，看向烈牙。</p>
烈牙注意到我的目光，但他想假装没看见。</p>
我瞪了他一眼，那边波大哥也扭转马头。</p>
烈牙想努力表示自己不想插手这事。</p>
我用手势表示如果是我射，我怕直接穿了这两个。</p>
最后烈牙征询了一下，弟妹似乎勉强同意了。</p>
也只消一箭，完事。</p>
两人都受了一惊，各自抽身，那箭正中叉剑之间。</p>
我赶紧出来打圆场，两位都太认真，这样下去难免有折损，便算了。</p>
看得出来不少人都松了口气，士大人夸了那位女子武艺高超，还问苏梅是否这里武艺最高的。</p>
苏梅表示不是，也不知道谁是，但上次被一个将差杀了，也是那位左司马将军用箭解的围。</p>
手指直接指向了那边车上的一个华服少年，这子这衣服换得够快，看来弟妹心情变化挺快的。</p>
这边直接去趿鞋，也没什么。捋了一下额头上汗水和散落的碎发，一手搭着衣服，一手提叉就走了。</p>
一众士大人亲随都颇是惊讶于此女的洒脱。还去查看自己的同僚如何，这位汉子颇有些不服，还和人着如何难受，如何使不上力。</p>
我很想让他使一次力，但总觉得自己以大欺，以高压低不是特别光明正大。</p>
未想山坡上传来了声音：各位大人来这里何事？</p>
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妇模样的人，似乎一直在看热闹。这时才出面，缓缓一步步走下，山坡上还站着几位扛着农具的。</p>
我自然骑马过去，下马，恭敬地行礼，明了来意，希望能给指个路。</p>
“哦。找我们家二郎，那便跟我走吧。”这位并没有隐瞒，看来就是陈郎的那位刚寡居回家姐姐。心里立刻有了计较。</p>
“还请上马。我牵您去。”</p>
“唉，你们这些官吏，定是你们那越侯要你们这般做的。”</p>
“嗯，是，是。”</p>
“哎呦！你们这阵仗可真不。”这位大姐倒不生分，很熟练地上马。我问了方向，便牵着她走在前面。</p>
后面人不敢言语。这位大姐便没了遮拦：“你们怎么到这里还有这么一出。”</p>
“哦，谷中风凉，正宜休息。无事之时，游戏而已。”</p>
“你们越侯手下颇有些女能人吗？”</p>
“嗯，自是应该的。”</p>
“为什么？”</p>
“因为越侯是和他的发妻从一起长大的，时候学问都是妻子先教的。而后方事有所成。自是不敢亦不能有轻于女子。”</p>
马上那个似乎没了话，怕是触动了什么。我这么自然是因为我意识到了些什么，特意这么解释的。当然，这解释也是实情。</p>
就这样一路进去，慢慢开阔起来，有桑林，农田，皆井然有序。似一个村落一般。</p>
迎面来了一个弱冠少年。似是有人通报，出来迎着。看到马上女子似是有些奇怪：“大姐，这是为何？”</p>
“越侯派来请你的，徐大人来找过你几次，以前士大人也请过你，你不都没去么，你看这次的阵仗。”这少妇还转头兀自奇怪：“为何你们本来一路还有有笑，还在路上游戏。怎么这会儿了，倒这么安静。总得有一个人出来话吧，地方我都带到了。”</p>
“鄙人便为越侯，此番交趾士威彦大人前来。故特而请来一同看望。望不吝赐教。”我明白后面沉默的原因，这时我也不需要隐瞒了。</p>
马上人倒不惊慌，似乎还有些恍然：“我怎么看谁都听你的话，还以为你是越侯近臣，却原来就是越侯。”</p>
“大姐，不好这般话吧。”这位青年都觉得自己的这位大姐有些过于豁达。</p>
“无妨，无妨。对令姊之风度，智实欣赏。”我转而对着马上依然坐着的那位少妇道：“智将重辟崖州，那里为里人聚居，女尊男卑。特而想聘您为崖州牧，不知您可愿担当？”</p>
后面一片哗然。</p>
我却继续道：“是州牧，其实却可能管不到几个人，主要是保护当地汉人，协调汉里之间关系，往年多数崖州官吏，不能尊里人风俗而为里人所恶，此官家之过，却怪不得里人。若能复，望有人传我稼穑之术与里人，保汉人一方平安便是了。不知陈家大姐可否？”</p>
那女子似乎有动心，不过还是否决了，自己先夫去世，自己回娘家还接回了同是寡居的婆婆，自己还需要照顾年迈的婆婆。</p>
官家自当在儋州设州牧府，可一同接去。</p>
那女子还是拒绝了，婆婆最近身体不好，不能多动。我还命人快速回广信召葛凉来。</p>
拜访一番后，寻了空地，军士们搭起了帐篷。陈家大姐却过来寻我们队伍中的女人，今日正好做块曲，需体重适宜，没有婚配，面容姣好的。</p>
队伍里数位军校倒也懂这个，觉得这里规矩有意思。他们倒是知道用人踩曲蘖比石杵碾了好些，但这没有婚配，面容姣好却是为了什么。</p>
陈家大姐思索了一番，可能就为了念想好。若让一个臭脚恶相大汉在上面踩踩，你们知道了，喝酒怕也没心情。</p>
众人大笑。</p>
被她选中的便是苏梅和那个圣女，圣女叫青珊，这是陈家大姐自称静姐后，圣女自己报的名。其他人没被选上，据称是因为四弟妹早有婚配且有孕，霍兰平日行为像男人，而且看起来像婚配多年的。</p>
这种话的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我都乘着公愤时上去加了两脚。</p>
然后陪着士老爷子去看她们做块曲，我以前也没见过，只知道是为了准备酿酒的。仪式就在此间一个空场，一股混杂着各种味道的香味，旁边的人也围拢过来，仿佛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仪式。看着周围人越围越多，不仅有本地的也有我们这边闲下来的。便征求士大人同意一起到了旁边坡上远观。</p>
此间竟有一个乐队参与，不过似乎原本也就是庄稼汉，这时也洗干净换了整齐的衣物。搬来钟鼓笙等物。那边先一起祭过酒神这边便开始踩曲。</p>
那边似乎是用好酒濯洗过几位女子的赤足，便让她们随由心性在已经倒了曲蘖的模子上舞蹈。</p>
汉家女子抑或婉约步而舞，抑或仅仅循规蹈足，两位南蛮女子却很是开心，随着音乐跳跃起来。周围的人也兴高采烈，也跟着快乐起舞。</p>
好一番期待丰收的喜悦。</p>
队伍中的很多少年都会被他们迷倒吧。</p>
至少碰到援，就看他与徐颖。南聊时也眉飞色舞的。觉得将来得和李家两位妹子好好谈谈这个问题。中间也就南可以放肆一些，他反倒是中间情绪最平淡的。</p>
最后，居然是苏梅来找徐公子问武器的事情。才算了解，两个人的师父长相是相似的，不过在苏梅那里这个人是一个汉名，在徐大人家时。这人是个南人名。两人就武器招式和援对练了一番。倒真是一般无二，援也很是兴奋。</p>
不过看了一番，我在旁实在看不过去。上前建议苏梅不要乱和别人角力，徐颖不要乱和别人玩虚晃，都非己所长。</p>
为了作为教材，我在附近寻来一根可做廊柱的圆木，给了两个人一人一树墩子。打掉了苏梅的武器，逼开了徐颖的招式。最后还安慰一下他们。不是所有人都有我这般力气，但是要以己之长。克敌之短，苏梅应多借灵巧，徐颖应多贯力量。</p>
转身看到了士大人父子加亲随一干人等。除了士大人，其他人似乎都觉得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事情一样。</p>
我自我解嘲道：智，唯力大耳。</p>
当夜，陈家二郎来拜见我。士大人刚走，自己推辞了。还反问我为何要亲自来，却让士大人来请他。这我猜到了，甚至清楚他是要来直接回绝我。以免一次次这般。</p>
“智，本非学者大儒，恐唐突斯文。智本粗人，还是明言为上。此一路所见，虽未见，心亦明也。令姊所嫁，绝非寒门，然寡以携母归，则必是恐家中无人经营，而使祖业受损，令姊难以心安也。由此可见，君必不善庙堂之术，而此为令姊之擅也。君必望彰家学，未若为博士祭酒之类教授之官，传授家学。令姊不愿为官，名为其母，实为汝也。若其受重用，而君无人提携，令姊必难接受。君居于山中二十载，不谙世事，虽有益于修身，然于世无补。故智望聘君为博士在交州太学教授家学，未知可否。”</p>
“越侯为何不自己来？”</p>
“因我就是要虚位以待君。若君不愿面我，何遑外界万民。”</p>
“此事，我需去与家姊商议，多谢越侯美意。”他有些没想到，沉默了片刻。</p>
这最后一句，我是能想到的。于是我只是笑着头，没再多什么。</p>
第二日，他家大姐又来拜见，只需知道他们的忧虑便行了。全部解决，终遂心愿而去。</p>
徐司徒很是佩服我，他没想通。</p>
其实我是凭着感觉蒙的。</p>
我是打算，如果我失败了。就等两位夫人生下我们孩子，再带我一起过来。</p>
其下到士大人故里隆重祭祀一番，便回广信了。</p>
回去时很多人都换了马，到那个坡前时我出于怀疑，故意让休息了一下，结果这次上面真就站满了各式人马。</p>
估计都是想看看我们到底在看什么。</p>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p>
回到广信后那几日忙得要死，各处跑遍，其他都是计划中的，就宋那里是一个例外。</p>
本来是叫他过来的，这回我自己过去。</p>
秋鸾一直住在这里，似乎心情也好了很多，看见我似乎也笑得出来了。两个人兄妹相称，宋还教她些规章典故。</p>
我让宋注意提一下以后太学新来的博士祭酒，结好关系。教秋鸾的那些再深入一些也可以教教陈博士。</p>
我心里不自觉把那个陈家书呆子和秋鸾合在了一起，应该还不错。</p>
难得拢家一次。乖乖当一阵好老公，不过两位夫人也没怎么为难我，就是叮嘱了很多。其实我离出发还有不少时间。</p>
次日，徐家公子连带着援一同大婚，我和徐老爷子都作为长辈穿得整整齐齐，这一穿正装就不能乱跑了，之前只能在后院随便聊聊，徐老爷子乐呵地不知道什么，还给我指哪些草。什么特征可以克制蛇毒。</p>
我认为这时节教我这个是觉得我去西边一定会被蛇咬么？还是觉得他当年路上教了这招才从我这里拐了一个李家妹子。</p>
女方家长是我家，两位夫人不便，于是老四代我以兄之名送过来的。我就记得李大人抗击过鲜卑。这个关系真的很乱。</p>
请了士大人主婚，知道了两位新娘的身份，士大人也颇是惊讶，对徐大人很没有城府般的得意稍有些不满。</p>
朝廷给了援配了个官舍。不是很大。倒也清静，让他好好做事，自己养家。征询了两位新晋的夫人妹的意思，媛似乎还挺有心思跟着女官们做些事，婵似乎顾忌公公婆婆没有附和这个想法。</p>
至于援这孩子结婚后就不知道怎么话了，就傻呵呵笑，让我不得不赶紧提醒他给家里写信。</p>
鉴于刚在婚宴前学习的知识，回去关照了一下岳母大人。让她心蛇，没想到她直接抱出一捆晾干的蛇皮。据蛇肉都熬汤了。</p>
让我不由得仰视了一番比银铃还矮一头的岳母大人，我觉得蛇们会不会在宫城内立牌子，上书：内有恶婆，切勿擅入。</p>
士大人把士公子留在了朝内，自己很快便告辞离去了。</p>
他知道我要去西面，甚至还帮我修书一封，给那边一位姓雍的大人。还一定带上他儿子好好磨练一下。</p>
我很欣慰。</p>
随行的人，最终决定是士公子，葛凉，苏梅。</p>
对于最后一个人选，我总觉得是老四的特意安排。不过正主并不生气，还很期待。士公子也很开心。至于葛凉，似乎去不去和他都关系不大。他和我们普通人一般不在同一个世界。只是安顿了一下手下几个医官的工作，就自己收拾行装了。</p>
鄂焕以自己从那里来的理由申请也跟着，受到了大家善意的嘱咐和祝福，并一致通过。尤其是陈应和刑道荣和他交情似乎很深，彼此之间了很多。邓茂认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出自《战国策》），所以恶脸相亲。由此我知道他和南关系应该很不错。毕竟南最近在读什么书，我刚知道。</p>
**也想跟着，遭到全部同仁的一致否决。宋劝慰了他，然后向我表示，千万别带他。</p>
一百五男兵，一百五女兵，皆本地百越人，盔甲武器形制皆被剑锋统一了。不像我们汉军，也不似普通山寨野兵。不过带了很多仪仗，还专门操练了一番。此外鄂焕带了十几个和他一起过来的，都是熟悉那边附近风物地形的人。还有些其他百工之类，整个队伍三百五十人。</p>
有人提意见，这个队伍配置没法打仗，因为女人每个月会有几日不适合，而有时候打仗是没法挑日子的。我如果是为了去打仗，我也不会只带这么多人，而这一路阎柔已经替我们打通了关节，我多带女兵，加以仪仗，更显得我并无恶意。毕竟三百人对很多山寨来也是不少的兵力。此人再问主公不是要伐董么？我我可以借别人的兵啊，毕竟有很多势力直接被董贼威胁着。也就是因为明白这一层，两位夫人才会同意我去。</p>
还有人继续追问我，为何抛下封国自己离去。我越国一切已经步入正轨，每个人专擅其守，各司其职，未来亦有详尽规划，如何执行，皆有法度，有我无我其实问题并不大，但是那一路有我才显得最大的诚意，尤以那位南王还是我的结拜弟兄。</p>
仍有人不死心，当着我和夫人在一起时问道：这样不显得主公在朝中没什么作用？</p>
我指着他：“哎，子你对了，我在此地越显得于事无补，朝廷里的人对我越放心。”</p>
“您不是四辅政么？还担心这个。”</p>
“这世上又不是只有四辅政。”我笑了。</p>
剑锋还我打了一对短兵器。他总觉得我舞剑会砍了自己，而我又颇好乱砸乱抡的流氓打法。在天南密林窄道上，短兵器好使开。他给这兵器起了好听的名字：风云震山杵，其实就是一对粗铁棍，就是上面有些竹节一样的凹凸不平的纹路，这样打人更阴险一些，符合我真正的心理。</p>
他这嘴比三叔是损多了。</p>
除此之外还给我打了一杆长兵器，就是狼牙棍去了刺，另外上面的刺猬球变成有棱有角的锤子样的东西。他这样不容易暴露我的身份，而且比师父给我打造的枪更符合我的喜好，那些棱角就是为了更阴险一些，符合我真实的内心。</p>
他这嘴确实比三叔损多了，不过他还挺能为我考虑的。</p>
我去看望了两对新人，嘱托了一番，主要在援和媛的家里多坐了一阵。子实吾兄也，故而两个女孩我是直接当亲妹妹看的。我称这两口子为援媛夫妇，两个孩似乎彼此还有些羞涩，但是已经颇有些默契，一个人倒水，另一个便赶紧接着再递给我。银铃给安排的地方，不是很大，但是很干净也很幽静。我觉得很好，对这样的年轻人，修身齐家，进而治国平天下，这种条件不会让人惫懒，也不会让人厌倦。我甚至有些羡慕他们俩，如果我能和银铃就这样在某一个城里做一个吏，不愁吃穿度用，就这样一辈子，岂不更好。</p>
我告辞回家时，仍在想着。最终的结论是：若是治时，这样自然无妨；若是乱时，我这样应该是有些自私的。</p>
我记得我和两位等待我的夫人道：自襄阳而至雒阳，又自雒阳而知广信，已至天边，而入天南之地，已在天外之境，险山恶水，瘴气病木，只间或如孤岛般的汉家城寨于其间，智于天下之无私，则于夫人及诸子女则似无情矣。幸得贤妻之助，此行，智必成其功也，且待吾归。</p>
那一天早晨，薄雾，风中传来烧秸秆的味道，我离开了广信。不时回头，直到广信消失在雾霭中。</p>
我再也没有回头。</p>
我也不能回头。</p>
风从背后吹过，带着水汽的味道，身边不知谁着：“天要变了。”(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