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叫!一大早上号丧啊!”烟雨阁的鸨母扭着略肥胖的身躯,油光面目,满头珠翠地执着一把象牙细骨檀香扇故作姿态地上楼来。
她这一大早上来,就是催元大公子起榻的,元家已经派人来找寻了。他要是还不起,元家可说了,要把这地方给拆咯。
身后跟随的龟仆替鸨母推开雕花房门,鸨母白嫩肥胖的兰花指用檀扇轻掩唇鼻嫌弃道:“什么味儿,这么浓?”她走进去,见女儿金凤正满脸惊恐害怕地缩在地上,连忙让龟仆前去搀扶。
“乖女儿,你怎么在地上呢?快起来罢,元公子,你也快起来,你家来人了。”鸨母站在床榻边搔首弄姿。
见元松峙未动,鸨母嘴角不屑笑了笑:“哎哟,元公子,就算这被窝再暖和,可惜你也要回去啊,要是有本事,以后来赎了金凤便是,何必贪恋这一时半会的温存呢?”
金凤在她身后惊恐极了,哆哆嗦嗦地说:“……妈妈,元公子他、他、死了……”
“你说什么?”鸨母扭头怒视她,“大早上说什么晦气话!”
“……他的脖子,你快看……”
鸨母让龟仆进来,把元公子翻平,瞅了瞅他的脖颈,凑近一看,一条极细的割痕显露在他的皮肉之间,虽然看不见诸多血迹,但是的的确确已经隔断了喉咙,人死体凉。
“我的妈呀!快!快!快报案去!”鸨母惊慌地后退,扶住床榻的雕花支柱。
京兆府接到报案,火速前往,封锁现场,仵作验尸,验尸格目上的死因填的是:死于气绝而亡,凶器类似绳索割喉致死。
宁仲青带人封锁现场,勘察线索,一干人等皆收监盘问。
元府得此消息,哭天抢地,说要拆了这花楼,夷为平地,好报犬子丧命于此之仇。鸨母当场分辨,并不是花楼里的人下的手。
金凤作为本案最关键的人证,因为昨夜是她与元松峙共眠,杀人的机会最大,众人指责金凤下手。但是宁仲青想不明白金凤杀人动机又是什么?
“冤枉啊!”金凤哭得梨花带雨,“我与元公子无冤无仇,我为何要加害于他?”
宁仲青喝道:“那你仔细说说昨夜从你接待元松峙起的所有经过!”
金凤跪倒在地:“大人,小女子叫金凤,是这烟雨阁里最近才开始挂牌的姑娘,昨夜是我的**之夜,妈妈将我的身价抬至头牌价格,头牌那可是要二十两黄金的。要知道,付得起这个价格的人,没几个。
昨夜,元公子与一众年轻公子来到此院,点名了要头牌姑娘,故而妈妈便荐了我来,元公子见我美貌,当下便同意了。于是我们便巫山云雨,共赴好梦。今日,我起身的时候,叫他,他未动,我翻开一看,他早就气绝而亡。大人,小女子说的句句属实啊!”
“仵作,可否验明,元松峙死亡时间?”宁仲青问道。
仵作连忙回答道:“经查看脖颈的伤口,死亡时间约在昨夜四更左右。”
宁仲青复而又问金凤:“本官问你,昨夜四更前后你可察觉到什么异样?”
金凤道:“大人,昨夜我们折腾到三更的样子,早就筋疲力尽,完事儿之后,我便睡了,元公子也在我身侧熟睡过去了,并无异样啊。”
“那你可听到什么,闻到什么?”
“听倒是没注意,只是觉得屋内有一股特别舒适的香味,闻之便很快就入睡了。”金凤回忆道。
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