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年的春节里,买家庄过得非常高兴。
升平回来了!
他是坐着车子回来的。当时,大同就站在寨墙的垛口处,焦急地张望。停一小会儿,他就跑回家告诉一声:“奶奶,俺哥还没回来哩!”
这几天,也不知道他嘟囔了多少回。
有一次,麦香儿听迷糊了,以为他报告说升平回来了,慌得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崴了脚。
小艾连忙给她掺着,先抱了孩子,再揉,同时把大同悻了一回:“你干啥啊?!都一点儿也不稳重!”
大同为了嫂子,也就没再辩驳,只是不很明白她这是为什么。
“值得?”他在心里有些奇怪呢。
他觉得和小艾在一起,绝对没有这种感觉。
天色更加地迷漫,那是厚实的白云。一层幕帐严严实实地箍住圆天方地,把人的视力缩小了许多,但却使人们的心胸开阔了许多,甚至于开始膨胀。
枯干树木的随风摇曳,是最古老的思乡的曲子,把人的心引得长而又长。
远处,风雪终于开始了,象绵绵的忧愁,象扯不断的亲情,一絮一絮,一片一片儿,随风仰止。
啊?那不是一个小黑点吗?那不是一辆大马车吗?大同慌忙跑回家,大声地喊:“爷!奶奶!爹!嫂儿!俺哥回来啦!俺哥回来了!”
大家都慌作一团。尤其是有诚,拐着腿还非要出来不可。
一家人围在一起,却说不出多少话来。
然后是无休止地忙碌。
夜里,白亮的雪花的影子很鲜明地映进屋子里,让屋子里始终都有一层迷漫的散光,这光,是清新的,寂寞的,冷冰冰的,但同时又是很期待的。
大同红着脸儿进屋,把灯火吹灭了。
小艾把他打了一拳:“喂,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富有磁性,让人听了赏心悦目。
大同不吭声。
小艾又用拳头捣了他一下:“喂!你说话呀!”
大同说:“我呀!咳!真是没意思!”
“你怎么了?”就着微薄的雪光,小艾哆唆着牙齿脱衣服,每脱一件就会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你怎么了?”大同反过来问她。
“我怎么?”小艾就钻进了被窝里,轻轻地蠕动着。“我是你姐姐呀!”
“爬过!”大同把门掩护牢靠。
屋里弥漫着一种温馨地味道,把大同弄得心里麻酥酥的。
“小艾?”大同慢悠悠地开始脱衣服,边问:“你知道咱哥他们是怎样得的孩子吗?”
“什么?孩子?”小艾猛地从被窝里探出头来:“你会生啊?嘻嘻!”
她其实非常想知道这方面的原因。
大同却不吭了。只把自己送进被窝的深处。
“呸!你比我还害冷啊。”小艾赶紧往边儿上躲,她里面还有衣服没脱,若是也脱的话,给大同的寒气一逼那还能受得了吗?
大同慢慢地温暖着自己的手,又把脚屈上来叫自己的内裤暖。这样做真是舒服。
大同说:“喂!小艾,你要是去守夜会不会害怕啊?”
小艾不理他。
大同又说:“我就不害怕。”
小艾还是不理他。
大同好生没趣,只得说:“你又怎么了?是谁惹你了吗?”
小艾说:“没啊,我不理你就一定是有人招惹我啊?”
楚楚可怜的样子。
大同在想着她的样子,开始偷笑。
“你笑什么啊?”小艾伸手在被子里捏了他一下。
大同又笑。
小艾又捏了他一下。
大同笑得更开心:“喂,你捏吧,快捏!”
小艾就又捏,手上用了劲儿:“我就不信你真是铁打的啊!”
大同趁机捉住了她的小手:“喂,小艾?你知道咱升平哥回来了吧?”
“咋?!你说话真没意思!”小艾任他抚mo自己的手。
“可是你知道他给我们带来了什么了吗?”大同神秘地说。
“什么?又能有什么?”小艾一边想着,一`边儿挖苦他:“给你糖糖?给你买回家来几房新媳妇?”
“呵呵!”大同不冷不热的笑:“再等一会儿就有你的好处看,你没试一试?!”
“哼!”小艾很高兴地和他打着嘴官司,在白天里忙得很,实际上也没说几句话,心里空荡荡的需要填充。
“你也睡不着?”
“我睡着了啊,你别来烦我!”小艾说,同时一使劲儿,把手从大同的禁锢里解放。
烦,是指大同每天非要搂住她才能睡觉,她觉得挺不可思意的。尽管俩人挨着时是那样地温暖如春,有说不清的舒服感觉。
大同往外面听了听,说:“外面还在下哩,你知道吧?”
小艾很认真地倾听。果然,外面还在下,有种低低的絮语,是压抑的兴奋。
于是,她的心里便有了慌慌的感觉。
“大同哥?”
“怎么了?”
“你还是来搂着我吧!”
“好啊。”
被窝里暖了许多。俩人挨着都能觉得给对方增加了温暖。这是一种春天里荡漾在和风中的洒脱,滑腻的皮肤象是夏天里温热的水,托着人向上飘。
大同的手向她的胸前挪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