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男子身旁的一名少年,赤着一双白玉足,端坐于马背之上。一身南疆苗服。那张镂空鬼面具遮住了少年整张容貌,叫人看不出少年是何模样,只见少年眼神平和看着四周。
瘦弱白皙脖颈,挂着一条银色蛇形项圈,栩栩如生,那蛇似乎要从人脖颈上活了一般,又莫名瘆人得慌。赤足脚腕,亦是铃铛缠足,风吹过,便是只闻叮当银器相撞声传来。
早便听闻朱邪国此次前来,还特地带了一名小殿下来,乃是朱邪国长公主之独子。说是特地送来学习北疆天虞国的民风文化,感受北疆国礼仪等各种优秀民风。
听闻此事,北疆国的臣民不免嘀咕,这要说学习礼仪,怎么说也该是将人送去东疆云景国,那可是五大国中名副其实的礼仪君子兰国。南疆此行为,不免叫人猜想纷纷,这南疆国只怕是明着说是学习礼仪,实则是另有心思吧?
看着那马背上的孩子,众人不免纷纷揣测,无形之中多了几分顾虑好奇。毕竟是南疆孩子,怎么说也是叫人有些厌恶顾忌,也不知会不会耍什么花招之类的。直到后来得知这孩子竟然是南疆国送来做人质的,百姓们又是多了几分同情。
看着这一行南疆使者,百姓们议论纷纷,声音毫不遮掩,不大不小正好能叫人听见,只听那百姓道了句。
“南疆蛮子猖狂无礼貌至极?这都到了我北疆皇城,还不以真面目示人?是何意思?”
听闻百姓们的议论纷纷,南疆使者面色如常,毫无反应,似乎也是觉着这不过是面对一干无知臣民,还不至于露出真容,有损自己身份。
“呔,何必计较这?这南疆若是露了真面容,这过些日子想在咱们城内做些龌龊之事,可就叫人认出,觉着有损颜面。”
“你这一说,倒也是这么个道理?南疆一来,我朝青楼可就人满为患了。”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冷嘲热讽,明里暗里之意实在明显,虽说只是嘀咕,可这声音不大不小却是恰恰能叫人听得一清二楚。
佟大人等一些大臣一行人面色难看,看着这低头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的百姓,面色难看至极:都是些不怕死的!
闻言,南疆使者不乏有一些面色不好,只听一人不免冷嘲热讽,“贵国恐我国不安好心,我国还担心贵国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怕设了什么鸿门宴。”
两方的人面色微微有些难看,正欲开口,却又听那南疆使者中的一人冷嘲热讽。
“号称玄冥强者的天虞王朝,这臣民的品性同这国家实力区别可真大着,真是不怎么。果然只是好战暴力粗鲁之国?!传闻不欺我也。”
北疆百姓们面色一黑,“他们诋毁咱们天虞!”
“来着不善!南疆蛮子存心找茬!大伙抄家伙!”
随着一声令下,百姓们本是鼓掌洒花的篮子刷啦一放,登时动作迅速麻利的将摊贩下方的菜刀杀猪刀刷啦全部亮出……
两边的人看着那街头街尾磨得锃亮的各种民用刀:“……”
本是维护秩序的士兵们,听着身后刷啦一声响,当即回头一看,面色刷啦齐齐一黑……而太子一行人看着这街头街尾亮刀的黎民百姓,愣是说不出话来……
只见这街头街尾的百姓都是手握各种刀,目露凶光的瞪着街道中心的南疆人,俨然一副要大打出手的模样。南疆一行人见状,面部微微惊悚抽搐。
方才那名男子一声冷笑,“还真是一场鸿门宴。”
闻言,为首的男子朝人无可奈何摇了摇头,不免朝太子一声轻笑。“贵国如此热情,叫我等受宠若惊。”
太子扬眉一笑,有些无可奈何。“风霁王见怪,我国臣民对朱邪国颇有误解,还望勿见怪。”
“这误解看来确实不浅。想来两国的交往需得加深些许。”
太子一笑,“风霁王言之有理。”
“我朝君王已在皇宫设宴,为贵国诸位接风洗尘。”
“如此,有劳。”
一番客套之后,两队人马便是离开了。
太子一行人引着南疆之人朝朱雀大街而去。
只是这走着走着,路过对街的九王府。那南疆三王爷却是忽地停下了马,太子一行人不解看来。只见那风霁王看着那九王府邸,不免道:“此处可是战神九王爷府邸?”
太子点了点头,同其他大臣相视一眼,随即望向这依然带了面具的冥霁王,“正是我朝九王爷居处,莫不是三王爷同九王有何交际?”
风霁王看着那被人不远处的九王府,眸色微沉,不动声色看了眼身旁少年,点了点头。“当年九王入南疆,有过几面之缘。听闻九王妃出事,不知九王爷如今尚好?”
北辰城煜面色平静,笑道:“九王爷尚好,劳风霁王挂念。”
“不知人今日可在府上?又或者去上朝了?”
北疆一行人面面相视,所以呢?你莫不是还要进去溜达一会儿?叙叙旧?!如今你有这想法,我等可也不敢就这么放你进去?!你南疆是好是坏还尚未知晓,怎能放你等进去?且九王可是九王妃的夫君,九王妃如今作为叛贼乱党而死!你南疆若是来报仇之类的,我等可不会坐视不理!
正想着如果这南疆三王爷有这打算,他们便时刻准备着,却见那三王爷一声笑意,隐隐听出几分感慨可悲可叹。“罢了,今日不宜打扰,来日方长。”
正想着转身便是要离去,怎想这时却是看见了王府一人步伐匆匆而出,面色有些着急难看,正是九王殿下。身旁跟着一名管家,管家担心的紧跟身后。见人头也不回的急忙离开了,这对街的一行人不免好奇,这是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