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忆眼眶发酸,“我也想他们。”
老人长长叹了一口气,“我说过,要是他们出了这个们,就再也别想回来,可如今,他们……是真回不来了……”
他一度哽咽,万分后悔。
“我真不该…真不该说那样的话!”老人掩面啜泣,“我为什么要那样呢?”
苏忆也哭了,含着泪轻拍爷爷的背。
“那天我发了好大的脾气,说了很重的话,我说我不认她这个女儿……你妈妈一定很恨我……”
“不会的爷爷,”苏忆帮他擦去脸上的泪,“妈妈她不会恨你的。”
老人摇摇头说:“她一定很难过,我从小宠着她,从来没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她一定很难过……”
在到了生命的尽头,她会不会有遗憾呢?
“早知道我就不该让她去,拼死也要拦着他俩……”老人喃喃自语。
当他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无疑是晴天霹雳,几度昏厥,被人急救回来。
他不敢面对,颤抖着打开死亡鉴定书,几乎哭倒在地。
负责救援的人员说,他们在执行任务是遇到了风暴,掀起的海浪几乎快要掀翻他们的轮船,而在水下作业的苏以涵和林承桢没能逃过这一劫。
救援警官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林承桢把自己的氧气瓶给了苏以涵,还把自己保命的救生气囊绑在了苏以涵的手臂上,但十分不幸,他们夫妻二人都没能活下来。
苏文煊悲痛不已,心痛地捶着自己的胸口怨恨自己的无能,怨恨自己曾拼命阻拦过他们的亲事,怨恨自己在见女儿的最后一面还恶语相向。
年迈昏花的双眼几欲哭瞎,才换来后来他的外表平静。
他如枯瘦树皮的双手颤抖着接过被保存在透明塑料袋里,苏以涵和林承桢的遗物。
闪耀带着银色光泽的婚戒一对,林承桢送给她的项链一条。
还记得当年林承桢送给苏以涵这条项链时,苏文煊还冷嘲热讽一番,嘲讽他买不起最好的送给自己的女儿,但他从来都不关心女儿是不是真的喜欢。
这条普普通通的铂金项链,下面还坠着一弯月亮,似弯月又似海豚的背鳍,苏以涵欢喜极了,这一戴,就戴到如今,静静地躺在塑料袋里。
还有一枚黑色的钱包,他颤颤巍巍地取出那枚钱包,里面的钱币不多,都是几张外币,夹层里塞满了银行卡和林承桢的证件。
身份证上,林承桢年轻帅气的照片清晰地印在上面,朝气蓬勃。
他痛心疾首,泪水嘀嗒嘀嗒砸落在身份证上,在同夹层里,还有苏以涵的身份证。
苏以涵丢三落四的,不爱收拾,东西放在哪里她经常会忘,这点苏文煊都记着呢,林承桢就替她保管她的一切证件,不让她操一点心。
两张身份证并排放在一起,清丽的容颜与俊朗的面孔,如此般配,他紧紧攥着两张身份证,另一只手紧攥成拳,浑身颤抖,拼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