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琨深吸一口气,跪倒在地:“邑琨求妖君收留!赴汤蹈火!死而无憾!”
这样的阵势我已经见得太多,见怪不怪。不管怎么说,先看看邑琨与我是否有相随的缘分再说。我把手放在他的头顶,紧闭双眼,妖力涌散,尝试着感应。
眼前漆黑一片的我像是穿过了深夜中的树林,耳边时而朦胧时而清晰的沙沙声,什么也看不见。这时有几个简短模糊的片段从我眼前掠过,我努力着想看清。我看见身着上仙服饰的我与臻珂互相行礼寒暄,还有无恪与漆樰为我挑选什么东西,漆樰笑得那样友善单纯,简直和那一日的她判若两人。还有...还有我和臻珂在妖宫初见。
这是怎么回事?
为来得及细想,我忽然感觉自己在飞速向前冲。有狐忽然出现在不远处,身着狐皮原相衣,额间火红印记配上飘逸银发,英气不已。他用剑指着我,以从未听过的冰冷陌生的语气对我厉声喝道:“你怎敢来此处!......”
他的话还未完全说完,我就撞上了他的剑。剧痛让我像噩梦醒来一般猛然睁开眼,一口鲜血喷出,浑身上下活着像被人拆骨扒皮一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妖君!”
“姐姐!”
“这是怎么了!”
我只觉眼冒金星,根本无力站立,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在有狐的扶持下才站住脚。
我震惊着,我不敢相信刚刚看见的那一幕幕是真的,更不敢相信是有狐拿着剑刺向我的。惊惧疑心让我背后冷汗岑岑。
勉强镇定心神,我喘着粗气对邑琨说:“你我并无那样的缘分,你有大才之运,不该限于我处。”
“是...是。”邑琨也被我刚刚的反应吓得不行,连话也说不连利。
“你且带着你的娘子回去吧。”我虚弱地说,“来日再相见,希望你已有一番事业。我的身子已经不如从前,这次发作惹得你恐慌,你不要放在心上。”
“定不负妖君厚望!”邑琨听了我的话,似乎有了一些自信,说话也不再畏畏缩缩,“妖君保重身体,等我有来日,定来报答妖君今日救命提点之恩!”
“去吧。”
邑琨走了,有狐扶着我在椅子上坐下。我的脑子还是一片空白,没有办法思考。
“你这是抽的哪门子的风?”烈弑倒水给我,有狐则不停地轻抚着我的背。
“没事的。”我双眼发直地说。
有狐接过烈弑递来的水,把水杯凑到我嘴边:“已经到了这境况,妖君也不必隐瞒了。到底感应到了什么,把好好的人吓得傻了。”
炆玓白了一眼有狐:“我姐姐都这样了,你就别打趣了。什么叫吓得傻了?说得好像从前多机灵一样的!”
“你们俩正经一点,岐萸一副要死了的德行,你们还在这儿扯淡!”烈弑人模狗样的接话道。
他们说话的功夫,我喝了些水也缓过来不少。
“你们是不是嫌我活得时间太长了?”我从椅子上站起来,自嘲道。
有狐朝我笑:“看来妖君回过神来了。”
我向有狐和烈弑一比划:“你们俩跟我来,我有事情跟你说。”
“我…我呐?!”炆玓问。
“干活!”
我撂下一句就和有狐、烈弑到我房里。我必须把这些事情告诉他们,向他们讨问缘由。
“什么事这么神秘啊?”一进屋,烈弑就好奇地问起。
我在桌前坐下,简单地把那时候我感受到的事情讲了一遍。
“我千真万确地看见,是穿着原相衣的有狐拿着剑刺向我的。这一点绝对不会有错!”我加重了语气,“而且看样子,在那里的有狐是不认识我的。”
听了我的讲述,这两个人的反应让我十分不安。我凝视着平静而无言的他们,等待着谁先开口说话。烈弑咬着嘴唇左顾右盼了好久,几次想说话般地看向有狐。而有狐面色凝重地握紧手中的茶杯,并不曾看过烈弑。他们…是各怀心事吗?还是…真的有什么事情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