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
寅时三刻,陆守航就被恒姐叫起身,洗漱更衣。打着哈欠把脸凑过去让恒姐擦,起身玉漱又进来帮忙将衮服穿戴好,才去摇童念晚起床。
“再...再睡会...”童念晚趴着正神游梦境呢,就感觉有人摇晃自己。飘飘摇摇发现自己躺在一艘游船,随水流飘荡,墨黑的夜色点缀着星光。
只见一美人青丝瀑布垂坠身侧,温婉如玉的小圆手轻抚自己的脸庞,一时间只想美人在怀,突然脸颊一痛。
“快起来了!新年第一天去宫里谒拜就迟到,你少不了又要挨罚。那腿伤才刚好,你是想在这榻上粘一辈子吗?”
“烦死了!日日都催人起床!”童念晚被人从美梦中拎醒,很是不爽,随手抓了身侧的软垫就砸过去。
陆守航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软脾气,捡起那软垫眼珠子转了转,跑到院子里去。前几日连着下了几夜大雪,每日里都是一副白雪皑皑的景象。
他将垫子沾了一捧雪走回屋子就化了,悄悄靠近童念晚一把将垫子按在童念晚脖子里。童念晚一激灵整个人弹起,负又重重坐在榻上。旧伤未愈一时疼得他惊呼。
陆守航知闹大了,赶紧将垫子丢到一旁。“没事吧?赶紧起了我给你更衣,莫要迟了。”说着还怕人张牙舞爪的要打他,赶紧摸摸脸颊哄好。
童念晚一脸起床气,整个人都是低气压,粘在陆守航身上拔都拔不下来。恒姐一脸为难,跟陆守航交换了个眼神,识趣的让陆守航给童念晚绞了热帕子擦脸,玉漱伺候他换好衮服又篦了头发。
两个人至大厅,蔡蔡已布好早膳等着了。“再吃点水饭和胡饼,今日直要忙到午后才有饭吃,冬日天又冷,多吃些垫垫。”童念晚给陆守航碗里又添了两勺水饭,热乎乎的混着酒香,吃下去通体舒畅。
待饭用毕,蔡蔡给二人披上裘袍,送上轿辇。
行至午门就不能再乘轿辇向前,二人将裘袍脱在轿辇里。一前一后的跟在午门外候着的内侍赶紧进了坤宁殿,等候皇上前来接受皇室亲属及内宫众人的新年祝贺。
此时人已到的七七八八,童念晚赶紧跟到荣王身后,跟荣王和荣王妃行了礼互贺新年祝福,就被皇贵妃在右侧眼神凌厉的“教训”了一通。
后面陆守航正跟慧王道完新年祝贺,转身也被皇贵妃看着。两人立时乖巧无比的立住,只希望荣王体态再大些能遮住自己。
皇帝接受完自家人的祝贺后,才往太和殿出发。
此时天色微明,听得蛤蟆棒鼓的响声和执挺人的传唤,宫廷役吏打开宫门,门外位列的文武百官与一众各国使节排队而入。
太和殿可容纳数万人。四名身穿铠甲雄壮威武的武士站在殿角,称为震殿将军。两廊陈列着车驾、卤簿、仪仗。兵部设黄旗仗五千人,从宫门一直到大殿,羽林军持大仗黄旗站在大殿外,殿阶列十把清凉伞。
宰相、枢密使率领百官向皇帝祝贺,多次跪拜。禁卫人员高声呼喝,声如震雷。
太尉又向前代表百官祝福皇帝福寿绵长,皇帝发表新年祝词,众人又行跪拜礼,礼毕奏乐。皇帝走下龙椅,百官和贺使退下,朝贺仪式才算结束。
宫宴上,陆守航瞧见蒙古使臣来的居然是大弟弟牧仁,他一下子激动起来。童念晚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见了心下了然七八分。
伸过去将陆守航的手握在掌中,附耳过去悄悄道:“明日会安排使节们去大报恩寺烧香,得了使馆的邀请你便去吧。现在宫宴上,大家眼皮子底下可别失了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