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得手了?”叶念安心花怒放,眼中发亮。
“嗯!”呼楞铁紧了紧肩上布袋,立时又皱起双眉,一脸无奈。
“只不过,老奴怕是被挂河村惦记上了。”
“如何说?”笑容还未及敛去,又被铁塔汉浇下一盆冷水。
“小公子从未告诉老奴,三花兔耳风草是挂河村的镇村草药!”呼楞铁带着一腔委屈。
“告诉你作甚?收集了便是!”叶念安摸了摸鼻头,自信说道。
“呵,现在说也来不及了。”
叶念安夹紧眉间川字,正欲张口询问。呼楞铁已面无表情地继续接过话头道,“老奴已将挂河村的三花兔耳风草,全部洗劫一空。”
“眼下正是夏收季节,草药虽说长于险危之地,却也是盛产。
依你身法去弄一些,应当不难。”
叶念安兀自咕哝着,浑然未觉呼楞铁话中含意。
一入盛夏,蜀地细雨连绵,不见天日。
此后伏天(七、八月)便接踵而至,而该城的全部活动都放慢了节奏。
百姓们身着夏季短衫,坐在屋檐下纳凉,盼着能刮来一丝清风。
要么,便是在入夜后于城中徜徉,富人们躲在其花园凉亭中避暑。
闷热夏日乃是多雨季节,而挂河村几乎一年到头充满湿气。
住在挂河村的普通百姓通常都是终年不休。
黎明伊始店主们便摆弄起他们的货架,而城效、周围邻村的百姓,为赶早市兜售他们的货物,也开始朝挂河村镇中云集。
临街铺店,闻钟而起,售卖早市点心,如粥、羹、粉,烧饼、糍糕等各类,直至饭前方罢。
可以说,挂河村日间商市赋予了村中百姓日常的生活节奏,村民于清晨赶往集市,又于薄暮回到村落。
村里百姓过着富庶优渥的舒适日子,加之作息规律,外人难有掺杂混迹的机会。
呼楞铁抵达挂河村歇了两日,对村中百姓的生活规律,及其淳朴民风颇感意外。
除此,还打听到三花兔耳风草药乃是挂河村极有声望的族长高层独垄之物。
即便此村盛产三花兔耳风,他来得也正是时候。可自行翻走了几座山头,凡此草药生长之处皆已采摘一空,绝无疏漏。
左思右瞑了几个晚上,才瞅准了一个机会。
因挂河村地属川北,与四邻异族蛮邦相靠甚近,受其宗教影响,对每年中元节颇为重视。
村中自有“神鬼、十斋邦、竹马儿……”各社盛装舞队、杂耍队、乐队等游行,不下数十。
每支队伍都颇具规模,各成气候。观其衣着鲜丽奇特,腰肢纤袅面罩鬼具,嘴中喷火清音嘹亮。
此节日放在坊间世俗,其实就叫“鬼节”七月半。一个追怀先人的传统节日,其核心无非敬祖尽孝,不忘根本之意。
只不过,在挂河村,却将七月半分作两段。
鬼节来临的前七天,称之为‘上元节’。
这七天只为那些从阴间放出来的有主家眷亡灵做普渡。此后再数七天,称之为‘中元节’。乃是‘地宫赦罪日,这一天祭祀的鬼并不专为祖先亲人,也包括了孤魂野鬼。
上元节的前几日,市面上便有卖冥器、新鲜瓜果、油饼丰糕之类的祭奠物品。另还有河上放灯的习俗,意为招徕自家祖先灵魂,以佑举家安康。